開門一眼看到躺在爛柴堆上,奄奄一息的吳氏,連他自己也嚇呆了,直後悔頭天下手太重了。因為駐村的農會幹部三令五申,不準對“地、福、右”分子使用暴力。一再強調,要用無產階級理論實踐,來教育改造他們的思想。自己為了報複沈家而私自將吳氏關押,已經是犯了農會的規矩,這若是再因自己這假公濟私的私刑,而弄出了人命。。。。。。他不敢往下想了,白毛子冷汗,都已經下來了。
一向自卑著身微命賤而心態扭曲,仇富妒能的肖科,當搖身立於人前之時,那小人得誌的張揚跋扈,便無限膨脹放大了起來。利用手中的權利打擊報複,自然是他不會放過的招搖、泄憤的機會。但這個心黑腸毒的小人,卻是個敢做而不敢當的孬種!當他麵對自己為一時痛快,所造成的嚴重後果時,卻嚇的隻有尿褲子的份兒!他趕緊找來了沈七鳳和沈平貴,讓他們悄悄把其母攙回了家,並暗中威脅恐嚇著:此事不準聲張半句,否則還要他們母子的好看!還私下許諾,隻要守住了這個事兒,就讓吳氏好好在家休養。三個月不用做思想彙報;不用參加掃大街等的勞動改造。
為了掩蓋自己的暴行,也為了達到他長期抱複、折磨沈家的變態目的,他還真就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將監管吳氏改造的差事,給攬到了自己的手裏。這樣一來,吳氏每天的思想彙報和出工勞動,就全由他這個“肖克星”,來隨意操控了。
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在“肖克星”橫行的當下,吳氏母子,隻好咬牙咽下了這口惡氣,白白吃了這個若大的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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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在姐弟幾個的細心照料之下,吳氏的身體已漸漸恢複,也能下地做一些小家務了。被老薑氏逼進絕境的姐弟四人,也硬是憑著自己的一雙手,換來了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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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麼了?怎麼衣服上這麼多血?”到“肖克星”家彙報思想的吳氏,剛邁進自家院門,那滿衣襟的鮮血,就被正要去賣煎餅的沈平貴哥倆看到了。兩人同時緊張地問。
“沒事兒,是鼻子破了,染上去的。。”本來就還沒完全複原的吳氏,又流了這麼多的鼻血兒,身體早已支撐不住了。隻感到一陣陣的暈旋,兩條腿直發軟,腳象踩在了棉花堆上一般。但又不想讓要出門的兒子擔心,還是有氣無力地安慰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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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科,這個以折磨別人為己樂的變態狂,見吳氏恢複的差不多了,他那曾一度尿褲子的懼怕,立時就不複存在了。
一心不讓別人好過的他,拿著他那雞毛當成的令劍,又冠冕堂皇地對吳氏下手了。。。。。。他勒令吳氏五天一次到他家做思想彙報;每天一大清早,就必須扛著掃帚,由西往東打掃著,沈家堡那條最寬最長的街道。
這還不算,每當看到吳氏好不容易才掃幹淨,堆成一堆的垃圾雜物時,他總要故意上去一腳,將它們踢的滿街亂飛。然後,得意地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吳氏,再重新掃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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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規定的彙報日期,掃完大街的吳氏,怕去晚了又要受“肖克星”的刁難,於是放下掃帚就趕忙去了他家。
一心就想著折磨吳氏的“肖克星”,聽完彙報沒能找到任何刁難的理由。達不到目的不甘心的他,眼珠子一轉,拿起一把鋤頭站在了吳氏的麵前。。。。。。他斜睨著眼睛尋思了片刻,故意裝作一失手,順勢倒下的鋤把,正好擊中了吳氏的鼻梁。
突遭重擊的吳氏,頓感鼻梁斷裂了一般!兩眼金星亂冒,鼻子裏立時鮮血直湧。。。。。。錐心疼痛的她,趕緊用手去捂,可又哪裏捂的住?殷紅的血兒,順著指縫,迅速流到了下頜、衣襟、隨即又滴落到了地上。。
“你看你怎麼不躲開?你自己不留神被砸到,這回可怨得著誰呢?。。。。。。”滅絕了人性的“肖克星”,不但沒有半點愧色,反倒裝成一幅很無辜的樣子。心裏一邊暗樂著,一邊無恥地抱怨道。
“你說說,你這血漬呼啦的,流俺家一地,多髒多瘮人呀?趕緊自己兜著點!”狼心狗肺的肖科,一臉惡毒地斥責著,命令著吳氏掀起自己的衣襟,接著那滴滴答答的鼻血兒
對於“肖克星”這些陰損的招數,吳氏早就見怪不怪。麵對這個無理可講的無賴惡棍,更是不想跟他浪費口舌去辨駁。可憐的吳氏,隻能忍氣吞聲地自揪著衣襟,接著還沒止住的鼻血兒,一路滴答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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