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成件未完成的雕刻,通常都會延續著之前的紋路跟著往下雕刻,而我卻選擇重新起頭,跟之前的完全沒有聯係,就如同我完全否定梅格大師的作品,而要重新自起爐灶無二。這點是我經過再三考慮才做下的決定,雖然要冒不少風險,但一但成功的話,效果肯定比我從刻痕的斷點處開始下刀更加完美。要贏就要贏得完美漂亮,如若不然,我寧可選擇徹頭徹尾的失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就是我的原則。
手中的雕刻刀沿著它應該走的路飛快地前進,在寒玉上劃下一道道圓滑的曲線,時深時淺,時明時暗,時而剛毅果斷,時而連綿不絕,時而長驅直入,時而蜿蜒輾轉,幾乎沒有任何地停頓,我一口氣將龍的身體以及周圍的行雲用最快的速度表達出來,腦中一片清明,心中萬裏無邊。風卷殘雲,龍吟九天,此時在這個世界裏隻剩下一把刻刀,但我卻不是一個人在雕刻,梅格大師的靈魂在這一刻與我熔為一體,借著我的手,借著我手裏的刻刀,將情緒完完全全地宣泄出來,潑墨般地灑落到寒玉之上。汗水模糊了視線,但我卻絲毫不敢停竭,就怕稍一分神,那梅格大師神降的靈魂就會從我的身體裏離去,一切就將功虧一簣。
塞亞塞提斯看呆了,四處遊蕩的風看呆了,連那道仿佛永不停竭的噴泉似乎也在此刻變得無聲無息,隻留下刻刀與寒玉碰撞所發出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就快到所有的線條相彙的處了,四處遊蕩的風和老頭兩人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四隻眼睛死死盯著我手裏地刻刀,深怕錯過一絲一毫地細節。這樣的大手筆。可是難得一見地。
眼看就差最後一刀,我不敢有稍作停留,手中的刻刀一劃,將兩條線條聯成一體。就在連接的那一刻,我手裏的刻刀突然如烙鐵般火燙起來,心裏驟然一驚,手上力道已來不及收回,“叭”地一聲,刀刃斷成兩截,鋒利的斷口一下插我的掌心,殷紅的鮮血如泉湧般,噴濺到地麵上,借著那尚未幹涸的血水溶彙在一起,沿著雕刻的痕跡染紅了整個龍頭……
刹時間,整個洞穴裏地動山搖,如同發生了地震,我與四處遊蕩的風都被震倒。跌坐到地上。地上地圖案緩地發出火紅的光芒,將一切照得如被熊熊烈火鍛造過一般,連那噴泉也發出燦爛的紅光。難道是我雕刻失敗,火山噴發了?我連退幾步,頹然無力地看向那火焰噴泉,但是卻驚奇地發現,那並不是炙熱的熔岩,而是映紅地透明水珠。紅色漸漸脫去,留下一片湛藍的水光在洞穴裏輕輕晃動,塞亞塞提斯那張飽含風霜的老臉上展示出激動的神情。
我從地上一骨碌翻身爬起,隻覺得腳下一陣清涼,那條經我完成的巨龍已經通體化作血紅色。一雙怒目情緒激昂地望著那道噴泉。周圍的硫磺味消失貽盡,隻留下海水那略微帶點鹹味的清香。
我成功了!
回頭看了看四處遊蕩的風,那小子還沒回過神來,傻愣愣地盯著那道噴泉,嘴唇不住地哆嗦著,仿佛經厲了一場驚心鍛煉。
“起來吧,傻小子,你能夠完成我地心願,上天注定要我將一身絕技傳授給你的。”塞亞塞提斯走到四處遊蕩的風身邊,伸出幹枯的右手,輕輕按到了四處遊蕩的風地額頭上,我可明白得緊,那是要傳授技能,嘿嘿,能夠得成大道,這我可等著看這小子以後怎麼謝我。
幾道灰藍色的光芒從塞亞塞提斯的掌心飛濺而出,灑到四處遊蕩的風頭頂上,偏偏如花瓣般的光暈接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估計技能已經傳得差不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小子應該也是大出血了。不管是學什麼技能都是要付學費的,哪怕是你千辛萬苦完成任務,到最後還是要被老師很很地宰上那麼一刀,這些NP,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個比一個黑,俺可是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