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就快三十年了,他們要回來了,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老人低聲自語,望著月色,他的眼中卻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是帝王王爺,就算大唐的國號不在了,但是他依舊是王爺,掌握著無上的權威,但是總有那麼一些人不畏懼他的權勢,總有一群人在惦記著他的腦袋。
“王爺,幽神親自出手,不會失敗的,放心,您還有我們呢。”
老人冷冷的笑了笑,轉過頭來,目光突然變得森寒無比,怒吼道:“你們有個屁用,當年十幾位八境大宗師齊聚大殿之上,一位九境通天至強鎮守大明宮內,他依舊一劍斬下了那顆頭顱,你們有什麼用,誰敢去攔住那一劍,那還隻是區區八境上品,如今那一個人已經快要跨出最後一步了,這天下誰能攔住他的最後一劍?”
聽著那嘶吼的聲音,站在對麵的老人臉上流露出一絲哀傷之色,快三十年了,當年的事情就像是夢魘一般,折磨著這位曾經權傾天下的王爺,他才六十歲,卻蒼老的如同八十歲的老人一般,這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無能。
憤怒之後,老人似乎又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天,那群人身穿白衣,一臉平靜的走上大明宮內,似乎又看見了那璀璨奪目的一劍,看見了那一顆飄飛的頭顱,以及鮮紅的血液,這些畫麵哪怕是隔了如此漫長的距離,他依舊還是感覺到害怕。
當年因為約定,他隻能看著易水河畔的那些人一天天長大,看著他們一天天變強,可是當有一天大唐不在了,皇帝死了,他以為自己解脫了,他可以將那些人抹殺了,可是那個女人登基稱帝,成為了千古第一位女帝,她將易家人劃入大周十三神將之一,他再一次被禁錮在了長安城內,而那個時候他便知道自己不再是大唐的王爺了,隻是大周為了平複天下輿論的一顆棋子,他已經沒有殺死易水河畔那些人的力量了。
如今他得到了那個人的幫助,他看到了希望,他不會再讓曾經的悲劇重演了。
“你們是靠不住的,隻有他能夠幫我,我一定會拿到的,也必須給我拿到,我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得到那件東西,誰要是敢攔我,我就殺了誰,我是壽王李崇耀,我是大唐的王爺。”
“誰也不能殺我,誰也不能殺我,誰也不能...誰也不能...”
......
......
殤雲州內有一條將它與周圍的州劃分開的一條巨大河流,河流常年奔流不息,這條河名為易水。
易水河當年攔住了大唐百萬雄師,想要來到殤雲州必須橫渡易水,否則繞道會非常的麻煩。
當年這條河攔住了百萬雄師,卻還是攔不住大唐雄心,易水河畔,殤雲易家,這是殤雲的主人,他們世世代代都為了殤雲服務,然而三十年前,易家成為了殤雲的恥辱,他們雖然還是殤雲的主人,但是有些恥辱卻必須要用鮮血才能夠洗刷幹淨。
站在易水河岸,看著滾滾東流而去的大河,一名青年沉默不言,隻是默默的眺望著易水對岸,自他接任那個位置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踏過這條河流。
“大哥,大伯他們讓你過去,商量一下三月之後渡江東去。”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站在那名男子的身後,語氣恭敬無比的說道。
一直眺望遠方的青年淡淡的說道:“這一等就是三十年,父親為了等著這一天付出了那麼多,最終還是沒有等到這一天,如今也是時候了。”
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青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口中輕聲喝著優美得旋律。
“殤雲易家人,一劍亡一人...亡魂念顧家,奈何無歸路...我等後輩人,當取敵人頭...”
這是易水歌。
易家人習劍之前必須先學會的歌謠。
易水河畔,練劍數十年,伴著歌謠,學著亡命。
這些人,便是殤雲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