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揚看季珊妮呆站著,恨不得親自動手把她抱到桌子上:“幹嘛呢?上去啊!”
季珊妮轉頭看他,很認真地看。
周子揚這八麵玲瓏的人精,第一次有點兒看不懂季珊妮的目光了。
然後,季珊妮笑了:“要跳熱巴舞,這舞台可不對啊!”
眾人急於看舞,紛紛請她去包廂前麵的小舞台,又有人開了手機外放播放音樂,又是性感的歐美舞曲。
季珊妮含笑瞥他一眼:“音樂也不對。”
周子揚忙說:“對對對,有專門的音樂,我手機裏就有。”
他低頭在手機裏急急忙忙地翻找,季珊妮按住他的手,悠悠地說:“人也不對。”
這句話一出口,包廂裏的人麵麵相覷,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氣氛突然凝重了起來。與此同時,一直緊張關注著事態發展的文慕恩卻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輕輕落回她該在的位置。
她這才放鬆了,也放心了。
天知道她剛才有多怕,多怕季珊妮像之前那個女孩一樣,大大方方、自告奮勇地站上桌子,跳那種曖昧的舞蹈。
她更怕季珊妮為了豔壓群芳、脫穎而出,聽她經紀人的話,在這裏、在這群人麵前跳熱巴舞。
傳說中藏族的祖先為頌揚感恩天地萬物,為建造聖地神廟而跳的生命之舞。
而她卻無法阻止。
無數次血淋淋的教訓告訴她,季珊妮痛恨她的一切忠告,痛恨她為她做的一切決定。
季珊妮是自由的,她絕不會被誰阻止、糾正或改變。
除非她自己情願。
她隻做自己想做的季珊妮。
文慕恩看著季珊妮,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欣慰。
我散發著光芒的女孩,好久不見。
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而文慕恩有多欣慰,在座其他人就有多惱羞成怒。
黑蕾絲女孩率先發難:“什麼叫人不對?什麼破舞這麼金貴?我們都不配看是吧?”
魏哥轉向周子揚,咬牙切齒地笑了:“小周,你旗下的藝人,膽兒挺大的啊,耍猴兒呢?”
周子揚在開得足足的冷氣裏冒了一臉的汗,陪笑道:“魏哥,您誤會了,她不是那個意思。”
季珊妮笑了,說:“沒有,我就是這個意思。熱巴舞,你們全都不配看。如果我今天在這兒跳了,那我也不配跳了。”
周子揚逼近季珊妮:“我管你配不配,你今天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文慕恩突然上前幾步,擋在季珊妮身前,對周子揚說:“你聽不懂中文?她不是說了不想跳嗎?”
周子揚氣急敗壞:“她說什麼算個屁!我讓她幹嘛她就得幹嘛!再說你誰啊?你算幹嘛的啊?”
文慕恩說:“我是文慕恩,季珊妮的朋友。”
“朋友?”周子揚定睛一看,認出了文慕恩,“我說誰這麼多管閑事,這不是去鑽石女聲玩兒票的超級富二代文大小姐嗎?我說大小姐,你也是有公司的人,朋友和老板誰說了算,就不用我教了吧?”
文慕恩語塞了。
季珊妮突然在文慕恩身後開了口:“她不隻是我朋友,也是我的老板。”
聽了這個消息,很難說文慕恩和在座眾人誰更吃驚。
文慕恩轉頭看季珊妮,一臉問號。
周子揚質問:“她算你哪門子的老板?”
季珊妮從後麵抱住文慕恩:“就是被你們扔到垃圾桶裏那個新文藝複興計劃,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你們一聽就要睡著了的那個計劃,我就是它的第一個簽約藝人。”
文慕恩仍是一臉不解,周子揚問出了她的疑問:“你什麼時候簽了?”
季珊妮親昵地貼緊了文慕恩,笑著說:“現在。”
周子揚弄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才心裏有了底,冷笑一聲:“季珊妮,你還真是法盲啊!8年的合同,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改簽別人了?你當是鬧著玩兒啊?”
他看著文慕恩,拋出殺手鐧:“一個億違約金你替她給啊?”
季珊妮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差點忘了,她和周子揚簽的8年合同,一個億的天價違約金。
一個億,別說現在為了新文藝複興計劃眾叛親離、獨力苦撐的文慕恩,就算是之前有家族支持、有自創品牌傍身的全盛時期的文慕恩,估計也很難拿得出來。
自己現在投靠文慕恩,到底是在支持文慕恩的計劃,還是在給她增加一個巨大的麻煩呢?
季珊妮想著,手不自覺地從文慕恩腰上抽離。
文慕恩覺察到了季珊妮的小動作,她不動聲色抓住季珊妮的手,用力把她拽回自己背後。
然後,她對周子揚說:“能簽出這個違約金數額的人才是法盲吧?請問貴公司的注冊資金是多少?300萬?500萬?請問貴公司在季珊妮的發展規劃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和財力?發了多少不是今晚這種陪吃陪喝的通告?單靠賣人就想實現一個億的小目標,你不覺得太魔幻現實主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