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進入初中的我不如小學時活潑了。
像玫瑰花,盡管那麼渴望得到溫情,可為了生存,不得不用滿身的利刺來將自己與外界隔離。可,長得再隱蔽的花,也有被陽光照到的那一天。就像遲早會有人發現角落裏的那個她一樣。
其實,我有一個哥哥,可分別六年,我早已記不清他的眉眼,我並沒有忘掉一切,卻也沒有回到那個家。
因為有恨,我恨我的哥哥,如果不是他拉錯了我的手,我就不會離開那個家那麼久。
後來,我就變成了一件商品,不停地被人收養,又不停的被人拋棄。最後,我在一個不是很富裕的家庭裏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原來的那個不能稱之為家的房子、人,留給我的隻有冰冷的記憶,和,恨。
我壓根兒就沒想到會在這個學校裏遇見他,更沒想到,原來他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
那天,不愛說話的我像往常一樣一個人走向食堂。在吃飯時,我聽見了這樣一個小道消息:有一個帥哥要轉到我們班。
本來,這個消息不會吸引我,可,這個帥哥的名字:宋傑。卻使我像條件反射一般把筷子上的蛋掉在了碗裏。怎麼會是他?第一次我卸下自己的偽裝,詢問旁邊的一個女生:“宋傑是哪的人?”
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她大概有些吃驚吧,對於我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第一次詢問別人問題,還是主動的,的確有點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她一會兒就恢複了她的職業操守,大肆宣揚這件事,好半天,我終於聽到了我想聽的話。
事實證明,他真的是宋傑,我記憶裏的宋傑。
最後,那個女同學故意頓了頓,站起來做好奔跑的姿勢,俯在我耳邊說,我是不是青春期過於萌動所以對一切事物都淡泊,唯獨對帥哥這一名詞感興趣?
待我反應過來,她已經跑走了。不久後,便傳來一陣陣哄笑,我隱約辨出幾句話:原來姚靜靜是這樣的人啊!
這些諷刺嘲笑我的話傳進耳裏,早已不足為奇,我似乎已經習慣了把自己在別人眼裏的卑微視為正常。
該來的總要來,宋傑在這群女生瘋狂的掌聲和尖叫裏走進了教室。
一個女生忽然冒了一句:“你們發現了嗎,宋傑長得好像姚靜靜!”聽了這句話,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直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或許那個男生沒有理解到那個女生的真實意思,說了一句,同學,你是不是有語言障礙,說話語序顛倒,再怎麼說也是姚靜靜長得像宋傑,宋傑會長得像她?笑話!
笑話?此刻,我終於認清了自己在這個班裏的地位是多卑微,原來沉默帶給我的後果竟是這樣。
我多希望那個女生反駁一句,可沒有,哪怕是為了她自己。隻有心寒。大家都這樣默認了。
怕什麼來什麼,老師真是同情心泛濫,把一個帥氣陽光的宋傑安排在了我這個她認為患了自閉症的孩子的旁邊。
媽,你知道嗎?我遇見宋傑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把他當成哥哥,還是,還是生命裏的一個過客。我隻能這樣對著夜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