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荒唐之事
“三姐,你再說,再說我把你嘴巴都撕爛了,你信不信?信不信?”說著就要撲過去扯尖嗓子姑娘的臉,三姐墨玉慌忙忙的逃跑,繞著園子裏又咯咯咯的笑她。
這三姐墨玉母親魯氏,原本不過是當朝太後庾氏的陪嫁丫鬟,極得庾太後信任。被庾太後做主將她賜給了陳陵君為妾,生得女兒墨玉伶牙俐齒,又平素附庸風雅,愛個風月佳事,還暗自裏養了幾個男寵,其上還有一個哥哥,也是結交了一群生性風流的朋友,無有大用。
“說真的,此人現在被關押在我們府裏,說不定向爹爹求求情,七妹妹還能有機會美女救英雄,然後以身相許呢。”
突然人群中有一人淡淡的潑了一桶子冷水,“別在這兒說笑了,你們可知那些虛公子是誰?”
“四姐姐知道?”七妹墨裳輕輕扯了扯四姐墨驪的衣袖,也就隻有在四姐姐的麵前墨裳才不敢放肆,這個四姐姐一身本領,曾隨著陳陵君東征西戰出生入死,是陳陵君所有子女中最得其真傳的女子。而且其性子寡淡,與他人不好相與。
墨驪臉上看起來有些斑斑點點,說道聲音也狠,“他就是當今北燕的天子,須臾……”
“啊?”麵麵相覷,呆了許久,這幫子眼中隻有兒女情長的人兒突然就發出一陣喟歎,哭的笑的倒也全了,隻有墨驪冷冷的在邊上看著她們百態姿生,顯得一份獨屬於女子的高挑與冷傲。
長寧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墨驪,心下裏已有大駭,這人不就是昨日裏在野菊地裏看到的那個黃衣女子麼?原來她就是陳陵君的四女兒,果然英姿勃發,果勇異常,若然這樣的人與自己為敵,大概長寧也沒有能勝她的把握。
“不是吧?話說北燕天子派人來向當今的聖上求一朵無憂,說是天子心愛的女子麵容盡毀,特求此良藥,卻不知怎麼就被爹爹所囚……”墨裳說話間走來走去,雙手叉腰,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如此說來,並非是什麼北燕來使,而是天子親臨?”
“天子親臨我們衡夏,隻為了心愛的女子求一朵無憂?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麼?”墨玉有些不信。
墨驪依舊一聲冷哼,顯得極為不屑,“現在北燕軍已經從西境上兵分兩路過來,直逼都城燕鳴,西北方向的大軍由龐即率領,自佛關出發,已連破朔、代數州,沿路我軍防守已紛紛潰逃,不日便已到了勿原城下,而南北方向的大軍由池晏率領,由康豐城中出發,連破數城,已經到了關洲。你們以為區區一個來使就能使北燕出動兩支最為精強的軍隊,以如此快的速度來襲我衡夏?除了是當今天子,你們以為他們是為了誰?”
“那爹爹豈非是抓錯了人,造成了今天衡夏的悲劇?”墨裳有些焦虛了,以如此快的速度,這用不了幾許時日,應該攻到燕鳴城了。那自己是不是要收拾收拾包裹去往南陵或者上黍避一避難啊。
而墨驪冷靜得麵容上毫無血色,“隻能將錯就錯,頑負到底了,北燕覷於我們衡夏許久,這一戰是早晚的事,避之不了。”末了,她又話鋒一轉,顯出一些鄙夷,“所以……還在這兒談什麼風月。”
“那爹爹幹嘛要抓北燕來使?不是說兩國交鋒不斬來使的麼?爹爹當真老了,糊塗了……”墨裳一跺腳,有些氣自家個兒的小老頭子。墨驪卻白了她一眼,“政務之事,豈是你們可以輕飄飄幾句話就能論斷對錯?爹爹自然有他如此做的理由。”
“那現如今……”
“現如今爹爹已向洛王請戰,隻是洛王尚今未有批準。哎……”
好端端的一場清雅談話,就以一個哎字虛飄飄的結束了,長寧探出頭去,就見幾位小姐也失去了詩詞歌賦好好比拚比拚的念頭,散了散了,而墨玉拉著墨裳從假山邊走過,彼此拉著手輕輕的說話,“七妹妹,今兒爹爹手中接到一份拜帖,來者也是一位雅客,咱們要不要再偷偷瞧上一瞧?”
“雅客?誰啊?”
“北燕丞相寧越。”
“他?”墨裳說著擦了擦眼角的口水,眼睛裏也放出光來,“這人我見過,當真也是絕色,上次來過衡夏與爹爹有過交談,好像是訂了什麼同盟之協,我便看著此人溫和灑脫,一襲白衣,點塵不染,與虛公子都是當世難尋的清雅之人。”
說著她便掩嘴一笑,打趣起墨玉來,“墨玉姐姐你把你那些男寵都放了吧,都是些什麼貨色,這麼一比簡直不能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