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喜極而泣(2 / 2)

“白爺,你還真是我的救星。”長寧也立時來了力氣,從敵兵手中搶奪過一匹馬來躍身而上,衝著白爺一笑。

“當年你救我一命,我便立下誓言定當湧泉相報,我從不是個食言之人。”白爺本來就雪白的皮膚在月色下更是閃著一層朦朧的光。自從與匈奴一戰之後他因為不想入城所以便一直暫棲於陰山,這日有探子來報說是陰山下發現了匈奴的身影同時也發現了寧越一行,但他趕過去時卻已沒有蹤影,他本也是個聰明之人知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沿著草地之上的白線一路跟蹤前來,直到白線盡頭便一直在那裏守著,剛剛龐即他們經過之時委以相告他這才急急過來援助,沒想到來得正是時候。

天幾乎要亮了,但寧越站在格子村口眺望著遠處,他也一夜未合眼。這一次趁夜突圍決定了明天的輸贏生死,他本不忍,但也不能不如此去做,而且人數也不宜過多,否則目標過大根本就難以接近伏擊點。

荒野裏升騰起些煙靄來青荒荒的短短的草根邊猶有未收之白骨,遠遠的看著居然他心裏也開始沒著沒落了,但麵上卻依舊平和。直到天邊露出一縷魚肚白的時候他回到原本闕連安的房中想要眯一會兒,但迷迷糊糊之際他似是聽到了一點響動想要起身查看,這時卻是一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那人他並不認識,穿著一身青衣,目光極是陰沉。

“你是闕連安的人?”十二雲騎士都在屋外,寧越這會兒除了自救別有他法。

“你別管我是誰,我隻是來完成他人未完成的任務。”那人一直藏身於灶堂之內以致渾身都是烏灰。寧越本是和衣而睡,這會兒他卻也不理會那刀子一時笑得有些放肆,那人似有不理,問:“你死到臨頭,還笑什麼?”

“我隻不過在笑可笑之人。”寧越坐了起來,那刀子逼得太緊以致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有鮮紅的血液殷殷的流出來。但寧越卻挪了挪身子他的衣袖之中有一把短刀,道, “放下屠刀,我可以饒你不死,否則你即便殺了我你也難逃天網,門外的十二雲騎士絕不會放過你。”

“我在康豐城中就盯了你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這次也就如願了,再說,我是死士,就沒想過從這兒活著出去。”

“為死人效忠的死士麼?”寧越笑笑,道,“闕連安人都已經死了,居然還有人在這兒為他賣命。”

“不可能。”青衣人臉上雖然無波無瀾依舊平淡自然,但他的話語裏卻有點遲疑,就是這一點遲疑成為了他的漏洞決定了他的生死,寧越卻是向來決絕當機立斷,一刀子出去就直捅他的心窩,然而那人的刀子也同時過來,寧越雖然有所避讓但到底動作不快,那刀也一下子刺入寧越的右腹頓時血流如注,他一把推開刺客,踉踉蹌蹌著步出格子間,當桑菩扶住他的時候他的臉色已是一片蒼白,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死必須堅持到大戰之後。

這時天已經亮了,大家忙找來隨軍醫官,醫官看過隻道傷口太深這裏又沒有條件清理更是無法縫合,隻能暫時止血待回宮作進一步診治。桑菩卻是怒了幾乎要撂刀砍了那醫官,“大人的傷怎麼能如此袖手旁觀?信口開河?你等庸醫今日若……”

“桑菩,不得無禮。”寧越揮揮手,隻叫醫官給他暫時止血作了包紮,又掙紮著要站起來:醫官猛然跪下,叩頭道,“丞相大人,你現在必須躺著,否則一動這傷口又會自行開裂,無疑是雪上加霜啊。”

“我沒法躺著,今日是生死一戰,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兄弟的命握在我手裏握著,我必須對他們有個交待。”寧越叫桑菩扶著他站起來,對於生命,他不是不尊重也不是不敬畏,隻是他還有其他更值得他去做的事情,所以對於這上天贈與的命,他也無意去匍伏參拜細心揣摸,他的心素來夠硬,手裏已經血債累累即便再加上自己的性命,若能達到目的那也是值得的。

“侯爺,昨日交代之事,可曾做安排妥當?”寧越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