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隻不過一個區區將軍,連最基本的臉麵都不要了,居然打了敗仗敢瞞而不報。”昭澤皇後端著茶杯的手氣得發抖,澄碧的液體因他的動作灑出來少許,撒在她的錦綢衣衫上,洇開一小片幽綠的印漬。
“我前些日子去瀾滄城,莫將軍舍生忘死,一直堅守戰鬥,而在問天府為了掩護浮驥將軍撤退而更是堅守到最後一刻,才導致被俘,這樣的英雄,我們怎麼可以不救?否則,那些同樣以身為國的將領,怕是都會心寒啊。”周策的話看似拍了昭澤皇後馬屁,無形中卻也施了壓力。
“啪”的一聲,昭澤皇後手中的茶杯落地,潔白的瓷片在跪在皇後麵前的周策眼前劃過,皇後身邊的丫環忙著過來收拾,實在受不了刺激的皇後一口茶就這樣噴了出來,正好噴在小丫環的身上,弄得她一頭一臉, 小丫環微微有些呆滯,轉而連忙跪下,口中說道:“生氣傷身,皇後娘娘保重!身體重要啊。”
三個月來,北燕軍已經拿下南陵幽川十五城,現駐紮在剛剛攻下的廣元城中,這廣元城是個要地,東南可控滯水河穀的南北孔道,西北則可控製洋河河穀東西孔道,進可長驅突擊,退可守險無虞,同時,此地地處暖溫帶,氣候相對溫和,土地也很肥沃,盛產糧麻,一向為民給軍需的理想所在。
廣元攻城戰剛剛結束,池晏龐即等人還在戰場,因提防敵軍暗箭,四周均有士兵護衛,路上橫七豎八插著箭羽和長矛,部分北燕軍正在回收箭羽和武器等物資,滯水河河麵橫七豎八漂滿了浮屍,原本碧綠的河水已經被染成了黏稠的暗紅色,無數痛苦絕望的臉龐被水泡得慘白腫脹。不過黃昏時分的天格外的美,在夕陽映照下的戰場漸漸的寂靜下來,隻有士兵們偶爾從死人堆裏發現幾個活人,裝扮成死人的模樣靜候著機會逃離戰場。
廣元城的氣候雖然溫和,但這冬季,也依然不乏刀子般的嗖嗖涼意,再加上前些日子故作姿勢要攻虞鎮,卻突然急行軍三百裏待其不備拿下了廣元城,公子須臾下令犒勞全軍,池晏和龐即在夕陽下騎著馬回城,龐即抹抹嘴,說;“倒是很久未喝酒了,這次一定要喝個痛快,喂,小子,這次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叫龐即。”
“那你這次,估計要改名池即了。不是我說你,你這三腳貓的酒量不是你的錯,但你偏就生了三腳貓的酒量還要出來得瑟,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說孫子,要不?你拜我為師?讓我好好調教調教你的酒量?”池晏酒量也不行,龐即也不是不知道,半斤八兩的份,這酒量相差無幾,但是這酒品,可就相差得遠了去了,不由著挪揄道:“拜你為師?跟你學寫詩?追著那些姑娘滿世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