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配角小妾(1 / 3)

配角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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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樂語兒

前言:他笑出聲來,“文鴛閣的姑娘?還有這麼標致的。”我勾起嘴角,亦跟著笑起來,“我是來應聘二公子小妾的。”

一.找著了長期飯票

梅子時節雨。

我自壅城東門而進,撐一把五骨的油紙傘,身著大紅的裙衫招搖過市。來至秦府門前,我掏出懷裏的時計看了看,輕聲笑道:“來得早真是不如來得巧。”

那時黃昏。

秦府的正廳中,正是燈火通明,絲竹樂聲不斷,女子放浪的笑語一陣高過一陣。我眉角抽動著,收傘踏了進去。

那人此時正坐在高位上,左擁右抱著三四名女子,上揚的鳳眼微微眯起,一副皮囊好看得近似妖。他的胸膛袒露著,神色間的放浪形骸閃得我的眼一時難以睜開。這帝都壅城出了名的風流公子秦子沛,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看了我良久,開口道:“舞女?”

我搖頭。

“歌姬?”

我再搖頭。

他笑出聲來,“文鴛閣的姑娘?還有這麼標致的。”

我勾起嘴角,亦跟著笑起來,“我是來應聘二公子小妾的。”

“……”他明顯怔了,隨即推開了身邊依偎的眾女子,撫著下顎打量了我一番,探詢的問:“誰讓你來的?”

我好整以暇的回他,“二公子在帝都尋妻的事已經貼了告示,小女子不才,覺得自己長得還算人模人樣,是以來碰碰運氣。”

秦子沛衣袂一揮,搖晃著腳步走下來。行至我身前,他倏然站定,修長的手指勾起了我的下顎,左右打量了番,冷聲笑道:“這番模樣,來我秦府做小妾,不嫌委屈了嗎?”

我的眸光落定在他雪白的胸肌上,笑答:“二公子姿容傾城絕世,哪怕是為了與您一夜春宵,也有數不清的女子上門。更何況,找了您,就等於找著了長期飯票,不用浪跡天涯,一舉雙雕啊。”

秦子沛愣怔片刻,驀地朗聲笑起來,笑聲回蕩在正廳裏,久久未散。他轉了個圈,漆黑如墨的發脹滿我之眼簾,我聽得他勾起一側嘴角,道:“有趣,有趣。本公子允了!但我告訴你,入我秦府門,沒有花轎迎娶。”

我答:“小女子這已經踏入了秦府門,就不必花轎了。”

“也沒有正式的名分。”

我抬眼,說:“管飯就成。”

秦子沛說好,於是……

我成了帝都壅城位高權重的秦府主事二公子的小妾,包吃包住包有眼福。當夜,秦子沛將我安頓好以後,在我房裏留了下來。我縱以為他對我那句一夜春宵有實際行動,殊不知,待酒過三巡,秦子沛才轟然倒在了我身側,模糊不清的說:“本公子今日累了,暫且放過你。”

我掩嘴偷笑,“如此,當然是極好的。”

二.人在等人,琴也在等人

在我入秦府的第三天日午,秦子沛剛從朝中回來,門口就來了一堆人堵截。我與他並肩站在院落裏,聽見他的貼身侍衛秦方來報:“公子,大嫂和族人來了。”

秦子沛冷眉一斂,尚未開口,那群人就闖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著白色裙衫的女子,眉清目秀,瘦小的身子看似弱不禁風,麵頰上,卻帶有一種堅韌絕決。她看見秦子沛,原就清冷的眸光愈發凜冽。

秦子沛望著眾人,開口笑道:“大嫂,幾日不見,你愈發明豔動人了。”

女子站定,冷哼一聲,說:“秦子沛,我們來此的目的,想必你心知肚明。”

“當然。”秦子沛挑著嘴角笑得邪魅,手上把弄著玉扳指,道:“無非又是來討債。”

女子恨聲道:“是來拿回不屬於你的東西。”

秦子沛望了一遭天,深不可測的笑答:“大嫂,你每月這樣聚眾鬧事,是不是看在我現在做事尚未狠絕,還未要你的命,所以你才敢這麼膽大妄為?”

“命嗎?”女子笑起來,眼中卻格外悲戚,“我的命早已撂在三年前那個冬日。秦子沛,若要論起手段,天底下再找不出比你更惡毒的人。所以我每次來,就沒想要活著回去。”

“哈……大嫂此番稱讚,我欣然收下了。不過,我要是沒記錯,蘇妍你還有個兒子?是我那英年早逝的苦命大哥唯一的骨肉?”

蘇妍聽聞此話,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她揮著手,將要撲上來,秦方手疾眼快,將她攔下。而蘇妍身後的族人,也因這句話,赫然變成了油鍋上的螞蟻,沸騰一片。秦子沛揮手令下,手執寒刃的士兵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將蘇妍和族人圍在院落中間。蘇妍撕心裂肺的吼:“秦子沛,若你敢動羽兒,我發誓……我發誓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秦子沛原本已然舉步離去,聞言,又頓了頓,回過頭,默了一陣兒,說:“羽兒,羽化成灰,這寓意不好。大嫂,你還是減少來我府邸的次數,好好顧著小侄兒,免得哪一日回去,搞不好就陰陽相隔了。”

蘇妍赤紅著雙眸,有淚意瑩然,卻始終未曾滴落,她咬緊牙關詛咒道:“秦子沛,遲早有一日,你會有報應!我等著看你碎屍萬段!”

我在秦子沛身側,看見他好看的眉頭難得皺了下,隨即又舒展開,帶著一貫的笑意,攬過我的肩膀,問:“你覺得她罵得難聽嗎?”

我想了想,答:“換成是我來罵,可能更難聽一些。”

秦子沛笑出聲來,雙手親昵的捂住我的耳朵,說:“那你還是不要聽了。萬一學著她,可不好。”

那日,秦府上見了血光。秦氏族人和府上的侍衛各有損傷,好在沒有出人命。我聽下人們說,蘇妍離開時,眼裏都差些恨出血來。那時候,我的腦子裏便想起一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聽聞,在多年以前,秦子沛和蘇妍本是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馬呢。

隻是後來蘇妍為什麼嫁給了秦子沛的大哥秦子衡,秦子沛又為什麼在秦氏老爺死後獨占了家產,這一切的一切,早已在那段血腥的過往中遺失了真相,沒有人知曉。知曉的人,多半已經開不了口說話。

入夜後,春寒漸重。我提了一盞燈外出散步,遠遠看見秦子沛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麵前放著一架箏,還有一卷竹書。竹書沒有展開,他十指也沒有撥弄,隻是靜靜坐著。我入府幾日難得見他沒有尋歡作樂,便好奇的躲在樹後一直看他。

直至兩個時辰後,秦方才出現在了視野裏。他走到涼亭外,沉聲問:“二公子,為何不見你撫琴?”

秦子沛默了默,說:“人在等人,琴也在等人。”

秦方垂了頭,不再追問。秦子沛又靜坐了片刻,終是起身離去。我探頭瞧著他的背影,月色裏,仿若有一絲寂寥,總是驅散不開。

三.那些錯綜複雜的曾經

一場雷雨過後,帝都便進入了夏季。

人在世上的日子,大抵都要倒著數。於我而言,更是如此。我看著手中的時計,盤算著終途將近。秦方悄無聲息的走到我身後,說:“夫人,二公子邀您一同出門賞花。”

我回頭報以一笑,應道:“好。”

這日,秦子沛的麵上,帶著慣有的假笑。他摟著我的腰,在大街上招搖過市。行人見了他,大多都避而遠之,由此可想,在秦家由他掌權的這幾年,他積累的是什麼人氣。

這個時節,恰逢路邊的夾竹桃開得最是繁盛。我摘了一朵下來,兀自別在發間,問他:“好看嗎?”

秦子沛有些心不在焉的答:“你原本就比花更好看。”

我還欲再說什麼,卻見他眉頭一斂,望著一簇粉色煙霞後,眼也不眨。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見蘇妍正和一名中年男子說笑。秦子沛的眼中瞬間轉了幾番明滅,舉步走過去,站定在那兩人跟前,笑道:“大嫂,真巧,你也出來賞花?還是和八王一道。”

蘇妍見了他,漠然別過頭,諷刺道:“如何,隻能你與小妾出行,不許別人占地嗎?”

“哪裏。隻是大嫂你作為一個忠貞不渝的寡婦,與八王在此地私會,叫別人看了,怎麼對得起我那早死的大哥?”

蘇妍怒極,一巴掌揮過去,被秦子沛及時扼住了手腕。她咬牙切齒的說:“秦子沛,你沒有資格提到他!”

“哦?”

秦子沛話尚未說完,八王便打斷了他,“秦二公子的嘴毒,本王也不是第一天見識,倒是能對自家嫂夫人說出這種話,真真叫本王開了眼界。”說著,八王揮手隔開秦子沛與蘇妍,又對蘇妍道:“蘇夫人若不嫌棄,可到本王府上,一敘正事。”

蘇妍想了想,點頭應聲,“好。”

兩人正欲提步,秦子沛突然笑道:“蘇妍是我大嫂,她的安危本公子須得保障,既然兩位要談正事,想必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會介意本公子同行吧?”

“秦子沛,你……”

蘇妍話頭剛起,八王便接道:“既然秦二公子肯賞光,本王府上也是蓬蓽生輝,那就請吧。”

語畢,秦子沛回頭叮囑了讓我自行回府,隨後便帶著秦方去赴了那一場原本沒他的鴻門宴。

我獨自在院中坐到夕陽漸沉時,才見秦子沛帶著蘇妍和秦方一同回來。那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甫進門,秦方便將大門緊鎖。秦子沛的神情一轉,赫然轉身掐住蘇妍的脖子,咬牙道:“蘇妍,你知道八王在朝堂上一直與我秦家作對,你竟敢與他私會?!”

蘇妍一張嬌豔的臉漲得通紅,明明是窒息得難受,她卻笑了出來,“秦子沛,你怕了?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嗬,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和你的敵人合作,扳倒你,哪怕是賠上所有秦氏家產,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