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驚無險的打倒了十幾個陶俑,表哥、老孫、丁貴生都掛了彩,我剛要給他們查看傷口,卻聽墓宮深處,傳來一聲低吼,隻覺大地一陣顫抖,“騰騰”的巨大奔跑聲,直向我們這邊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嘶吼與咆哮。
我心中十分驚懼,不禁向表哥他們對望了一眼,卻見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奔跑聲嘶吼聲越來越近,在巨烈的震動聲中,墓頂上的灰土不禁簌簌而落,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跑”,眾人竟不約而同,發足向來路跑去。
隻是,我們的意識已經太遲了,當我們隻跑出十來步的時侯,我隻覺那沉重腳步聲已在我的背後,在我回頭看時,我竟嚇的差點癱在地上,竟是兩頭帶有青銅翅膀的銅獸,足有一兩米高,四米多長,奔行速度甚是驚人,轉眼已到了我的身後,張開滿是銅綠牙齒的巨口,惡狠狠的向我咬來,我急忙向旁一閃,隻是稍慢了些,竟被它半尺來長的銅耳撞中,已被一股大力撞地直摔了出去,就在我爬起時,隻覺一陣勁風迎麵撲來,卻是那頭青銅怪獸的巨腳,向我直踏過來。此時已經再難躲避,正要閉目受死,卻覺雙肩已被人抓住,直向後猛力拉去,也就是這麼救命的一拽,踏向胸腹的巨腳已落向雙腿,我連忙將兩腿一分,“騰”的一聲塵土飛揚,巨腳正落在兩腿之間,也是自保的本能,就在它剛落足的刹那,我急忙將腿向外一閃,借勢直滾了出去,到了此時,才覺得整個肩膀都已經痛得麻木酸軟。
卻聽一聲驚呼。看時,竟是表哥已給怪物一嘴挑起,直砸向正在奔逃的雷鐵聲,兩人在痛呼中跌成了一團,我正想爬起來救援,卻見別一頭怪獸,已銜住表哥的背包一角,用力一輪,隻聽“嗤啦”一聲,背包扯爛,在一陣物什亂飛中,表哥已跌到金剛牆的入口處,就在他落地的同時,隻聽“嗆啷”一聲輕響,一件物什落在他身上。而表哥的腦袋重重撞在牆上,竟自暈了過去。
兩頭青銅怪獸象是已經惡瘋了一般,在一聲咆哮中,直撲到表哥身前,張開巨口直向表哥身體咬落,我隻覺心裏一痛,雙目竟自閉起,暗叫一聲表哥完了。
可是等了許久,都沒聽到一點聲音,張開眼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怪獸的巨口隻停到表哥尺許的地方,竟自凝住不動了。我以為是幻想,忙揉了揉眼睛,卻見那兩頭怪獸都沒傷到表哥,我才略略放了心,忙忍著肩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順手拾起一柄鐵鍬,小心謹慎的向表哥走去。
那兩頭怪獸象瞬間又回到固體的本質,一動不動的站在表哥身前,我大著膽子,用鍬頭捅了捅一頭怪獸的屁股,那東西象是已經死了似的,死板板地佇立在那裏,沒有半點生氣。
我正要將表哥救起,卻聽一聲輕響,一件銅綠斑駁的東西落到地上。看時,卻是那麵雕滿奇怪花紋與文字的銅鏡,我連忙拾起子,隻覺後背被人一陣陣推動,回頭看去,我的娘,是那個怪獸的頭,在緩緩的抬起,正要張開巨口咬我,我急忙扭身向後急退,卻那知這個龐然大物,竟又凝立不動,我心裏驚異,不知這東西在搗什麼鬼,一會動一會不動,讓人難以琢磨。我回手把鏡子放進背包,那知就在我鏡子剛放入背包,手還沒抽回來的時候,怪獸竟“呼”的一聲,鼻孔噴出兩道長氣,竟又抬頭邁步,向我走來。
我心裏立時雪亮,原來這兩尊怪獸,畏懼地那麵銅鏡,每當我將銅鏡對準它們之時,它們立時回複青銅的本質,可是一旦離開它們,這兩個東西就還原成兩頭嗜血的怪物。就在怪獸剛邁出一步的時候,我急忙將鏡子拿出,說來也真靈,當鏡子的正麵照向這兩個家夥的時候,果然,如我所料,立即一動不動的凝佇在當場。
這時,雷鐵山他等人都怯怯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表哥抬到門外救治,我則拿著鏡子,身子不敢有絲毫移動。直到看著他們出了洞,方才放心,我將鏡子放到牆邊的地上,調好位置,見不會再出現意外,才敢鑽出金剛牆入口。
表哥已然醒了,雖說傷不重,而這一次的驚嚇卻著實不輕,臉色蒼白,身子也不住的顫抖。此時,我們幾人也委頓之極,為了平複心情,我拿出水壺連喝了幾口,由於右肩後背有傷,隻得側臥在一個背包上,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過了好長時間,激蕩的心情已漸漸平靜,張開眼卻見老孫與丁貴生,已然坐起,正默默的抽著煙,而表哥與雷鐵山竟還在睡著。抬頭看時,遠處黑暗的隧道裏,依然有一個個銀灰的影子飄來飄去,雖看著詭異,卻似對我們沒有什麼惡意。
我吃了幾口幹糧,就在此時表哥與雷鐵山已然醒了過來,在一陣準備之後,我們又向地宮走去。
地宮門前盡是身折骨碎的陶俑,露著森森白骨,淒慘之中讓人看了不禁心中發滲。卻見自來石已經斷裂,尺餘長的青銅翅膀掉落在地上,看來是被長翅膀的怪獸撞斷的。經丁貴生說起,才知道這個長翅膀的青銅怪物,叫做“避邪”,是鎮墓的靈獸,一般都用石頭雕成,叫做石避邪,而這兩個竟用青銅鑄成,看來這個墓的主人非顯即貴,生前至少也是公候將相一類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