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班長也已然衝上,用胳膊從她背後扭住她的脖子,這是摔法裏很厲害的殺手,人們給這招起了個稱號,叫作“別死牛”,意思就是一頭大牯牛也能扭倒,其勢的狠辣是可想而知的。隻是這招用在阿香身上,卻是全無用處,她任由脖子被班長扭住,並沒有因此目突舌吐呼吸困難。而是仍然大步前行,拖著班長將我撞向鐵門。
背後一陣鑽心地疼痛,我重重的撞在鐵門上,而她依然不停,一步步向前走著,向一個機械怪物一樣,硬將我的身子頂在門上,卻還不幹休,她想衝破鐵門,而我卻成了她與鐵門的緩衝墊。雖然,我奮力的推著她的雙肩,想將她推開一些,隻是我的力所用在她身上,那裏能將她的身子推後分毫,她並不理我眥牙裂嘴的痛呼,隻是惡作劇一般,不停地在鐵門上擠壓著我的身體,我隻覺全身骨胳格格做響,呼吸也漸漸困難,我不由向她大呼大叫,想驚醒她,是我,是我在被她蹂躪,隻是她似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般,依然執著的前行,仿佛將我擠的肢離破碎才是她的目的,力道卻越來越強,我脊梁骨已由痛變成了麻木,接下來是整個身子的麻木,而腸胃中的年夜飯,也早在她大力擠壓下衝口而出,噴得她滿頭滿臉都是,惡心之極,腦中的暈眩越來越大,胸腔中的鬱悶化成窒息。心中隻來回暗叫著一聲,這回完了,這回完了。隻在一念間,卻又想到,我還在反抗什麼,今天能死在阿香的懷裏,那不是我最願意的事情嗎!我還有什麼可難過的。
猛然,我隻覺背後一空,身子在一股大力的推擁下,竟向後直摔出去。翻身看時,竟是李大方他們幾個戰友趕了過來,見我危險,打開了鐵門。但我腦中猶自迷糊,她為什麼這樣對我。
阿香拖著班長衝出了走道,李大方挫勢伏腰,一記掃堂腿掠地而出,想將她掃倒,卻聽“喀喳”一聲,接著一聲痛哼,他的腿竟給倒著阿香的雙腿撞回,象是掃到一根石樁一般,帶著身子向後轉了半個圈子,然後,竟一屁股坐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起來。
這時,呂寧與另外幾個,已合身撲上,有的扳手臂,有的抱腿,想把她按倒在地上,我看得心裏一陣大急,又有些醋意,她必竟是我所愛的人,竟被這些兔崽子全身又摸又按的占盡了便宜,老子不是吃了大虧。我正要大喊,卻見阿香竟然停住了腳步,神情一呆,臉孔似在尋找著什麼,頭竟偏向遠處一片灌木叢。而我心上隻覺一喜,不禁又立即擔心起來。如果,她被捉住,如此大鬧檢查站,說不定是要被判刑的。
驀地,隻聽阿香一聲低吼,喉間“嗬嗬”有聲,雙臂用力一個外掄,隻聽“撲通、撲能”兩聲,呂寧和一個戰友,竟給直貫出去。接著,她又是一伏身,雙手直插入腳上兩人雙肩,在一陣痛呼聲中,身子竟給她提起,向身外擲出。
她並沒有追擊他人,隻是微微一怔間,象是又在分辯方向,回身又向前走去。這時,卻聽“乒”的一聲大槍,卻見阿香身子一晃,左腿一弓,竟單腿跪在了地上。我在為阿香心痛之餘,順著槍聲看去。原來,是班長邢小軍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一槍打中她左腿。
而阿香還直挺挺地跪在那裏。這時,又有兩人合身撲上,那知阿香一動不動,憑由他們按住,卻聽那一個戰士高興的向邢小軍叫道:“班長!班長!抓住了,抓住了!”邢小軍用袖子一抹額上的汗道:“哎!關鍵時候,還是這玩意兒管用!”說著提起槍吹了吹槍口,臉上甚是得意。
我見阿香再不反抗,心中卻沒有半點高興之情,有的隻是一股失落與莫名的恐慌,她這次是逃不掉了,硬闖檢查站,打傷邊防人員,罪名可是不小。可是看她怔怔屙屙的神情,顯然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是——或是——想到這裏,心中竟是一跳,或是給人強灌下什麼迷藥,再在身上攜帶禁品,強渡國境線。要不然,她怎麼會連我都認不出來,還有那麼大的力氣,想到這裏,竟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天羽!你和這女孩認識!”這時班長走了過來,向我問道。
我歎了口氣道:“認識!她的家是思茅的,原來在猛龍打工!”我說著便要從地上站起來。猛然,眼前一花,竟被一個人重重地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