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地底走來的少女(2 / 2)

這句話還沒說完,那女孩已羞的俏臉更紅,竟將臉深深的低下,而那一雙大眼睛裏,竟偷偷瞟了我一眼,那知卻與我的目光不期而遇,竟一咬嘴唇,將身子扭過去,她除了嬌羞的神情,眼中卻更多的是幾分喜色,而我的心上似是給一隻小手,輕輕抓了一下,怦然心動間更有幾分失落。

此時,卻聽女孩道:“主人說今天有客人來,要我在門口等著,我等了很久,聽到這裏有動靜,走過來想瞅瞅,那知在這遇到了你,一身泥水,鬼頭鬼腦的,嚇死人了!”她一麵說著,一麵用手輕拍著心口,看樣子剛才被我嚇得不輕。配著那糯糯軟軟的湘西土音,與那副小可憐兒的相兒,讓我心中微微一痛。

女孩見我怔怔的看著她,驚惶又羞澀的瞪了我一眼,嚇得我趕忙低下頭,卻聽女孩道:“我不知你是不是主人要請的客人,既然來了,就應是我們的貴客。跟我走吧!去見見我們主人,要不一會關上了大門,我可是叫不開的。”聽了她的話,我忙抬起頭,此時,卻見她故作老成的板起臉。可我們眼光又一對,她那繃緊的小笑臉,竟自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和你在一起真是沒辦法,一會見到我們主人,你可再不要逗我了,不然我可要挨罵的!”她雖然這麼說,我眼神中盡是笑意。

我連忙應道:“是,是姑娘,我不敢了!”那知我一時舌頭不靈光,竟將“不敢了”,似是說成“我頗敢了!”

聽得女孩格格的嬌笑,可我竟在她的嬌笑中,有些意亂神迷,真想一把將她擁入懷間。

“你又在發什麼愣,還不走啊!”女孩見我出神,不禁嬌嗔了一聲。

“我是想,我是想!”我結結巴巴的道。

“你想什麼,說呀?”女孩有些急道。

我連忙說:“我是想問一下姑娘貴姓,芳名怎麼稱呼!”

那知女孩臉上先是一紅,接下來卻是一陣蒼白:“我的姓,我早就忘了,隻知道主人姓彭,至於我的名字,叫做納薑,但也許久沒有用過了!”說著臉上盡是哀傷,眼神中更有數不盡幽怨之色。看在我眼裏,心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竟升起一種莫名的酸楚。

女孩再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轉過身,向來路而去,我見她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再不敢同她說話,隻靜靜的跟在身後,嗅著她那如蘭如芷的體香,真願意就這麼一輩子走下去,這條甬道永遠沒有盡頭。

甬道隨山而建,甚是逶迤曲折,不時還有台階出現,走了一會,卻見山勢一拐,就在山拗最裏邊,竟有一處府第,甚是宏偉高大。而與府門相對的不遠處,更有一座土木構建的台子,這種台子我曾在文星鎮裏見過,那是舊時大戶人家搭的戲台,每逢年節都會請社戲在這演出的。

府門兩側,擺了十來盞燈火,全都用半人高的支架架著,騰騰的火光將大門外照得亮如白晝,而這裏的府牆,全是用徑尺粗的大木碼起,牆麵更是對的平平整整,一點不比磚石砌就的遜色。一陣陣濃鬱芳香的氣味,似麝似樟直沁心腑,如果我猜不錯的話,這些木材應該全是樟木砌成的。

納薑,見我打量木砌的門牆,也不打擾我,竟自倚在門口等我。我見她這樣,我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同她走進門去,卻聽黑亮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已然打開。

門開處,卻見一人黑衣人走了出來,而我卻被黑衣人嚇了一跳。

這個黑衣人身形甚是高大,頭上被一塊黑巾裹得嚴嚴實實,隻露著一雙通紅似血的怪眼,散發著野獸一樣的凶光。

那雙眼向我掃了一下,血紅的目光竟突然淩厲起來,一步步,竟直向我直走了過來,而身上的骨節,竟格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