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走上高穀,踏上一個土坡,隻見土坡外的周圍一代平坦空闊,遠處龐大的蠻族駐軍大營內,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火光。而更多的火光則是圍繞在雪狼穀周圍一片,林立的蠻族戰旗在夜風中悄無聲息的起落,即使是深夜,依然有數萬的蠻族封鎖著雪狼穀。
十萬蠻賊圍困,上天無門,入地無梯,明日唯有血戰了!
在這血海滔滔的亂世,也唯有殺出一條血路,殺回大秦去!
“君候,我們明日是否隻有血戰這一條路了?”甘文從後麵走上來,淡淡的說著。
成嬌沒有回話,隻是對著夜空長長了吸了一口氣:“騰龍不死……”
四野空曠,隻有悄悄的細風,無人應和。
“大秦必勝,”依舊是他自己喃喃的說,“騰龍不死,大秦必勝!”
銀色的長槍忽然舉起直指天空,那雙墨色的細眼中驟然被一層銳烈的殺氣所籠罩。還是那個金甲的君候,還是土坡上一杆銀槍和一匹白馬,可是這一騎不再飄然出塵,而是有如一柄插在最高處的利刃,在月光下隱隱生輝。
白馬一聲低鳴,這一騎帶著不可一世的氣焰,竟然對著上萬大軍咆哮起來。
第二日,天才亮。
不到五千的騰龍軍團,依舊如同往常一樣集結。
雖然明知這一戰必死,但這個世界上,遠遠要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去守護,那就是騰龍軍團的尊嚴。
正如君候所說:“騰龍不死,大秦必勝!寧為灰燼,不為塵土!”
五千人報了必死的信念,遠非十萬蠻騎兵可以用屠殺來震懾的。
五千對十萬。
騰龍雷騎們依舊如鐵牆一樣阻擋著蠻騎兵的去路,雙方一言不發的對峙著。
隻見蠻族大軍中分開一條路。大匈奴的八王一馬當先走出,他是匈奴的九大首領之一,老單於的親弟弟,冒頓的王叔,卻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野狼。
狼一般的眼睛,狼一般的狠辣,狼一般的嗅覺。
冒頓跟在八王身後,看著被困死雪狼穀的騰龍軍團,嘴角笑了起來。
“海昏侯成嬌,大秦八十年來第一個被封為列侯的名將!”八王語氣中多少有些得意,畢竟能殺死天下名將的人,必定會名垂萬古!
“想要殺死我成嬌的人,有很多,但絕對不是你!”
八王話音才落,騰龍軍團中,便有如金鐵低鳴的聲音隨風而來。
八王聽此聲音,眉頭一皺,目視前方,隻見騰龍大軍忽然裂開,仿佛畏懼什麼而自然的分開。
一身金銅鎧甲的君候提著戰槍,從遠處緩緩的逼近。
風拉開他的褐發火氅,頭仿佛頂著天空。
所有騰龍士兵們見到此人,一齊翻身下馬,半跪在馬前。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隨風一起到來。
海昏侯,贏成嬌。
“君候無敵,騰龍必勝!”
“君候無敵,騰龍必勝!”
“君候無敵,騰龍必勝!”
五千人的呐喊,卻隱隱蓋過了十萬蠻族的馬蹄。
有一種信念,不隨時光泯滅。有一種火焰,總要焚燒燎原!
他海昏侯成嬌,就是那信念,就是那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