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一聽眉頭皺起,四十奔五的他可不糊塗,心裏明白的很,這濮陽保衛戰就是長安侯的計謀,可是想想,自己年輕時也是跟著蘇秦合縱六國的牛人,今日為何卻敗在了一個弱冠少年之手,難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成。
“王叔你怎麼了?”
魏無忌聽著太子魏增的問話,神情一愣,回過神來,剛要道明這乃是一個陷阱,便看見這對父子眼中的興奮。
他心中一凜,卻是不忍澆他們冷水,更何況太子一直是牆頭草,對他十分顧忌,如果自己再跟他意見相左,恐怕隻會加深太子對自己的芥蒂,等到老王一去,這魏國還能有他信陵君安身之所嗎?
想著魏無忌話鋒一轉,急忙說道:“太子所言正是!”說著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墨大師,眼睛一亮,轉頭拱手笑道:“大師此次來魏有何賜教?”
魏無忌的話,將老魏王、太子、丞相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這個不怒自威的老者身上。
“嗬嗬,大師前日來我府上,說有要事對吾王說,我跟著大師前來!”丞相公孫蒲見此,緩緩說道。
他名家現在日薄西山,遠遠不如祖師爺公孫龍子時威風,已經淪為諸子百家末流,而儒墨卻被推崇為天下兩大顯學,如果名家能跟墨家聯手,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來,那名家將在他公孫蒲手上便有機會再度崛起!
想著公孫蒲也十分期待老墨子要說之事,臉上自然帶著幾分熱情。
魏無忌看著公孫蒲的笑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個老狐狸,一定又是想從這裏麵撈點功勞,故意跟墨大師套近乎,隻怕這墨家钜子前來,不一定是好事,這次公孫蒲你可是拍馬屁拍在老虎屁股上了。
此時黃醇一身墨衣,整個人顯得蒼白清臒,一頭長發和三綹胡須也顯得細柔發黃。寬闊的前額、犀利的目光和溝壑縱橫的皺紋,這幾處一融合起來,便隱隱顯出他一代宗師的大氣魄,整個人無處不散發著飛揚的風華和滄桑的沉淪。
而他此刻正專注的看著魏王宮殿內一片泥土擺布成的“山川地形”,竟仿佛釘在那裏一般,傻傻的看著。
魏王幾人見老者一直盯著那地形看,不禁麵麵相覷起來。
公孫蒲見此心中焦急:這老東西可別是來打醬油的吧,你說你一個堂堂墨家大師,跑了魏國不說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大師的名號,那我的馬屁豈不是白拍了。
“大師有何教我?”老魏王見此已經微微發怒,不禁沉聲問道。
黃醇被這一問問得驚醒過來,隻見他低下頭,又搖了搖,歎息道:“魏國算是滅亡了!”
幾人一聽,神情都是一凜,魏無忌心中卻是歡喜得緊,這老先生原先是魏國人,想必是看出了長安侯的計謀,特意來奉上安國鎮邦之策,……也好,讓這老先生道出,總好過自己道出,惹得太子心生芥蒂。
此時魏王心中慌亂,這儒墨乃是天下顯學,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既然說魏國要亡國了,那就是有天大的危急了。
想著老魏王一下焦急起來,剛要問話,卻感到心頭微微一痛,卻是心痛病犯了,不禁劇烈的咳嗽了一陣。
太子增剛要去扶住君父,卻見老魏王雙眸露出濃濃的殺意,直勾勾盯著太子,見太子神情坦然,已成大才,心中老懷大慰,良久才轉過頭,看著老墨子逐字說道:“我大魏正當中興,大師何處此言,如若大師不能說個有頭有尾,讓寡人信服,那大師今日就別想出這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