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額頭上沁出了汗珠,說道:“臣知道。”
趙桓滿臉笑意的給王奇滿上了茶水,笑著說道:“當時時局動蕩,連朕都不清楚去河東路是否能夠轉回,朕當時就是腦袋一熱,就跟著小種相公去了,良禽擇木而棲嘛,朕能理解。”
“靖康二年時候,朕偶感風寒,昏迷不醒,朱貴妃急招人衝喜,當時燕王、越王密謀還政太上皇,居然把書信傳進艮嶽宮,不知道此事王少卿知道嗎?”
王奇揚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臣知道。”
趙桓靠在椅背上,點頭說道:“朱貴妃是個婦道人家,她不明白國事更迭的凶險,還要給朕衝喜,諶兒當時還小,不堪大任,王少卿考慮周全,也算是為國。朕不怪罪。”
“靖康三年,景王、肅王謀反,肅王全家吊死家中,循王迫不得已奔喪,王少卿知道為什麼肅王全家吊死在家中嗎?”
王奇猛地站了起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說道:“臣知道。”
“啪。”
茶杯因為王奇的動作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茶水四濺,流到了跪在地上的王奇手邊。
趙桓示意孫曆打掃幹淨茶杯,說道:“茶杯碎了,孫曆給王少卿換一個。”
“靖康四年,孟太皇太後進京,朕的曹賢妃就被趕出了福寧宮,去了西北的小閣樓裏,至今未歸。這件事是幾個老宮人做的,朕一直納悶,他們為何這麼大的膽子,膽敢以下犯上,王少卿知道嗎?”
王奇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敢做聲。
趙桓從袖子裏拿出了本劄子,說道:“靖康六年桃月,你調撥了一批物資給了永定行路,床子弩十七張、步人甲一百副,決勝戰車十輛,蒺藜炮一百二十門等等。總價值四十萬枚大宋銀元,有這事吧。”
“王少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你做的再隱蔽,也有露出馬腳的一天呀。”
王奇跪在地上,頭磕的砰砰響的說道:“臣知罪,陛下饒命。”
趙桓歎氣的說道:“朕說不給永興軍路的軍頭們調撥補欠的軍餉,折家家主上了劄子言明家教不嚴,懲罰了折家次房,這才查到了這批賬目,朕才知道,朕身邊埋著這麼個雙麵人呀,一麵忠心耿耿,一麵欺上瞞下。”
“好了,起來吧,朕沒讓大理寺去拿你,就是給你麵子,也是維護我大宋朝的麵子,待會兒回去寫個乞骸骨的劄子,朕給你準了,歸鄉吧。善始善終,也算是我們君臣情誼。”
“謝陛下隆恩!”王奇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個頭,顫巍巍的離開了文德殿。
趙桓看著王奇的背影歎氣的說道:“到現在都不肯稱呼朕一聲官家,還隻肯叫陛下。朕何時薄待過他。”
孫曆小心的問道:“官家,王少卿是荊湖人,最近盛傳荊湖有水匪鬧事,怕是有凶險,恐有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