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繡花鞋。”李綱笑盈盈的一伸手,從姚平仲的腦袋後麵,摘下了一雙繡花鞋。
姚平仲被嚇的有些驚懼的顫抖著,猛的一跳,站到了一旁,看著滿屋子的屍體,依舊是被嚇的渾身亂抖。
“我被人安排了啊。”李綱拿著繡花鞋,笑著道:“肅王府全家俱滅,全都掛死在了梁上,這誰的錯?”
“權相他關閉了坊門,實行了宵禁,動用了城防軍,封鎖了武庫,最後逼著肅王全家自殺,厲害啊。”
姚平仲指著桌上的信件道:“李太宰這裏還有肅王的信。”
【皇兄親啟,皇弟絕筆。】
八個大字,殺人誅心。
李綱拿起了書信,這信很紮實,火漆用的很足,隻要拆開,就會有痕跡,李綱拍著書信道:“姚指揮,你咱們的官家,是相信他的兄弟,還是相信我啊。”
姚平仲想了很久道:“應該是相信李太宰。”
李綱的手一頓,臉上充滿了笑意,在燭光下,這份笑容,反而看起來極為可怕。
李綱用力的撓了撓頭,道:“你倒是會話。不過畢竟肅王是官家的同母胞弟,不可同日而語。”
“希望陸宰和李清照能夠撐起京中這一攤子,我得自囚去來州,請官家殺了我。”
姚平仲左右看了看,嘟囔的道:“那趙楷不也是官家毒死的嗎?那也是同母胞弟,可那趙楷幹的那是人事嗎?”
“那是鄆王!”李綱提醒的道。
姚平仲搖頭道:“那也是同母胞弟。我還是覺得官家會信你。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肅王府翻個底朝。”
“我就不信這肅王這麼短的時間把手腳,都清理的幹幹淨淨。”
李綱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我在這裏歇會兒。”
姚平仲左右看了看,這地方是個休息的地方?一屋子吊著的屍體,嚇都嚇死!
李綱靠在椅子上,看著吊在腦袋上的肅王,眉頭緊蹙的思考著,到底是誰在針對他。
皇室的大宗正,趙士褭?
還是那個從未謀麵,久居深宮的孟太後?
還是皇室?
李綱終於找到了正確答案,李綱這個權相的存在,首先妨礙的就是他們這些皇室。
下的權力就這麼多,相權過盛,皇權就會相應的讓出相關的權力。
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的皇室紈絝,在李綱端坐在朝堂的時候,一點都不敢鬧騰。
就連汴京城都清淨了幾分,一些閨中女子,上街終於不用在蒙著臉,帶著帷帽了。
當然還有數不清的利益。
李綱無奈的站了起來,將吊著的肅王放了下來,抹了一下肅王的眼簾。
他走出了中廳道:“將屍首全部放下,收入冰鑒庫。讓李若水撤銷宵禁吧。”
李綱回頭看了一樣肅王府的大門,閉著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這個宰相,做的好累。
折騰了一個晚上,李綱將請罪的書信寫好,差人用快馬送到了來州。而他自己本人也開始和中書舍人陸宰交接政務。
中書舍人本來就是給皇帝寫各種詔書,記錄朝政,提高格局的職務,宰相的預備人選。
當初李綱走馬上任的時候,為什麼事事都要求助李邦彥,完全就是因為他是從兵部侍郎直接調到了太宰的位置上,兩眼一抹黑。
而現在,陸宰做中書舍人已經半年有餘,雖然還不上路,但是有自己幫襯著,度過最開始抓瞎的時候,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陸宰這個預備人選終於能用得上了。
“李太宰,你不用這麼急啊,等到官家的回信再啊。”陸宰什麼也不願意和李綱交接。
在群臣眼裏,李綱是什麼?
完全就是聖眷正隆!
同門平章事,這個職位,趙桓已經不止一次放出口風,要提拔李綱為同門平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