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說這個世界客觀的,而客觀事實先於人的意識而存在。事物的客觀存在,就決定了事物並非一成不變,若是不學習,就會變得落後和蒙昧。”
“沒想到宇文學者還是一名哲人。”亨伯特笑著誇讚,舉杯示意。
宇文虛中喝了這杯酒,笑著說道:“這都是官家的教導,我隻是拾人牙慧。”
安娜滿眼的看著趙桓:“沒想到陛下還是一名哲人。”
趙桓啞然失笑,這都是後世一些基本的唯物思維罷了。
趙桓稍微解釋了下東西方公爵之差異,省的這安娜理解錯了孔端友的實力。
說好聽點衍聖公那是個維持皇權穩定的工具,說難聽點,那現在是大宋涅槃的絆腳石。
和他們西方那種分封的公爵不同,安娜才了解到到京東東路的濟南府,並非衍聖公的封地這一事實。
“雖然不是封地,但是和封地差不多了。孔家在濟南府盤根糾錯,孔家並非無端封公,也不能無端罷黜,也是經過了很久,多次處理才做到的。”趙桓笑著說道。
趙桓即使解釋了,也擋不住安娜的星星眼。
在安娜看來,趙桓這個皇帝做的比她的父親要厲害太多了!
在羅馬帝國那些公國的國君都是一方霸主,他的父親都不好輕易得罪,到了東方,皇帝居然閑談中,就能處理了嗎?
這種絕對的權力,實在是讓她羨慕。
若是她的父親有這樣的權勢,她也就不需要遠赴萬裏之外了。
趙桓看了看安娜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解釋了一大堆,白解釋了。
不過安娜的理解,也沒差,以他現在的皇權,長期離京,都沒發生什麼亂子,處理一個孔家,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天色已晚,今天的宴會就到這裏吧。趙都知,別在柱子後麵躲著了,宣旨吧。”趙桓看著藏在柱子後麵躲躲閃閃的趙英,就忍不住發笑。
現在知道又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
安娜離開燕京行宮的時候,依舊沉浸在宮廷酒會上的氛圍,那顆心不停的躁動著。
亨伯特看著安娜的模樣,連連搖頭,安娜長公主已經淪陷了。
對於安娜來說,趙桓這種實權的皇帝,一言九鼎的吸引力,如同貓薄荷對貓的吸引力一樣可怕。
“主教,你說我能嫁給大宋的皇帝嗎?”安娜目光炯炯的問道:“那些大臣似乎並不反對,甚至帝國夫人都點頭同意了,我今天是不是太過無禮了?”
安娜的模樣更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哪裏有一點長公主睿智的模樣?
“帝國夫人說的是那位朱貴妃嗎?據我所知,因為一些原因,她現在並不是帝國夫人,大宋的帝國夫人空缺。”亨伯特疑惑的看著安娜。
安娜滿臉期盼的看著亨伯特問道:“那豈不是……”
亨伯特連連搖頭,趕忙說道:“不,長公主殿下!大宋的華夷之辨比羅馬帝國的貴族和貧民的差距還要大!在他們眼裏,我們就是未開化的野蠻人罷了。”
“沒有穿絲綢鞋子的平民不能踏入元老院,安娜長公主想要成為大宋的帝國夫人,完全沒有可能。”
“是這樣嗎?但是我從大宋皇帝的眼中看到了喜歡。”安娜依然有些疑惑的說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何不願意坦然麵對自己的情感。”
“東方人特有的內斂,不喜歡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安娜長公主,大宋的皇帝對你的眼神,並不是喜歡。”
“對他來說,你這個萬裏之外的方外之人,和他養在宮裏的那些祥瑞,是一樣的,比如那群長著黑眼圈的食鐵獸。”
“你確定?”安娜懷疑的看著亨伯特。
亨伯特無奈的點頭說道:“我確定。”
“安娜長公主你聽說過一雙象牙筷子亡國的故事嗎?”亨伯特看著安娜的模樣,知道自己必須勸說一下,現在有些狂熱的安娜。
“未曾聽聞,願聞其詳。”安娜用今天剛學會的漢話,臉色極為興奮的說道:“你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溫和的眼神,實在是讓人不自覺的沉迷。”
亨伯特看著安娜的模樣,就知道講一萬個故事,都無法挽救她走入迷途的靈魂了。
趙桓回到文德殿忙活了很久,將手中的劄子放下,又是月上柳梢頭,忙活到半夜,趙桓從那一抽屜的嬪妃裏,抽出了朱璉侍寢。
當他走到福寧宮的時候,看著等在福寧宮的人,嚇的差點跳起來!
趙桓指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大聲的說道:“趙都知!你沒把安娜送出皇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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