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並沒有停下休息,匆匆總結了一下自己這一天的收獲。
在傷兵營的種種境遇,還有那聲聲的道謝、神醫的讚譽,都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結合軍卒的手稿,徹底總結了自己的收獲以後,開始在太原城裏,不斷的遊走。
貧困之人,並沒有太多的治療手段,但是他們也是考驗自己醫術的對象。
醫術的存在,並不應該是嘩眾取寵,或者權貴專享之事,而應該是普天之下,任何人都應該享有。
著書立說,流芳百世。
胡元忽然有了一個自己都極為驚訝的目標。
太原城撒下的種子在生根發芽,而汴京城內,趙桓撒下的種子,也在生根發芽。
當初趙桓交給劉益的兩本書,帶給了劉益極多的思考。
以至於,劉益有些瘋魔。
“這些表中一定有某些我還沒有參悟透徹的奧妙存在。”劉益盯著麵前的宣紙,喃喃自語。
自從李綱升了尚書左丞之後,權力就在汴京城內蔓延。
先把汴京城城區的衛生大搞了一遍,上次完顏宗望在汴京城投下了瘟疫的衣物,讓他到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
辛虧是冬天,那些衣物順流進入了汴京城,沒有造成大麵積的瘟疫。
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為此幾道經過汴京的水門的柵欄,也都翻新了一遍。
城裏的的土路都換成了三合土重新夯實,鋪上了剛剛打磨好的石磚,久未疏通的地下水道,也被李綱從新梳理。
而且加了不少的水門和柵欄,如果再遇到投放瘟疫衣物這種舉動,汴京城不再是聽天由命。
他做這些,很大的原因,就是工賑監的黃河築堤的工事,已經趨於完工。
大量的工賑監的民夫,正在緩慢返回汴京。
隻是李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這些民工在大名府轉了個彎,向著邢州進發而去。
劉益最近迷上了從《幾何原本》中學習來的不少歸納思想,也從《同文算指》中,感受了數字計算的別樣風情,完善著大宋的算學。
想到這裏,李綱就極為頭疼。
大宋算學,十二本,一十四年,考舉的題每次都是千奇百怪,讓人匪夷所思。
劉益這研究算學,再進一步,學子們怕是要瘋魔了。
但是,李綱也無法阻止劉益研究算學,甚至還需要幫助劉益。
現在劉益麵前的所有圖表,都是來自欽天監的曆法表錄,讓人頭皮發麻。
“這幾何原本,其實隻是在歸納總結而已。其中各部,都可以在《九章》、《緝古》、《綴術》、《海島》諸算經尋得其妙,這本書做的一個歸納總結而已。”劉益喃喃自語著。
“但是其歸納總結的數學思想,以及命題和證明,都可以做一個參考。同文算指的計算並不是更加簡便,但是書寫確實方便。”
他麵前是一個巨大的弓形圖,上麵密密麻麻畫著無數的三角。
李綱看不懂這個弓形圖是何種意思,他自問比多數學子,更懂算學。
可是麵對劉益的研究,他也無從插手。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事不竭。無線切割求弓形圖冪,異曲同工之妙,亦無新意。我想知道我到底在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