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的軀體,身心的疲憊,讓妙殺羅的心開始陷入了魔考,夢境中,一切都恍如沒有發生過,南武國的都城在血色的黃昏下,顯得那樣的莊嚴,孟斬刑拉著他的小手,走在鋪滿鳳凰花的街道上,行人皆是投來敬畏的目光。
那一年,邊疆的戰勢吃緊,孟斬刑不在前線作戰,卻意外的回到了都城,那一天,孟斬刑帶著妙殺羅穿過人聲熙攘的街道,來到了開滿鳳凰花的荒郊,正值花期,火紅的鳳凰花染紅了郊外的天空,但孟斬刑卻無心風景,隻是看著天空發呆。
妙殺羅感到一絲不安,拉著孟斬刑的手道:“大哥,是不是秦軍快要打來了?”
孟斬刑搖了搖頭,說道:“九弟,今日過後,大哥再也不能陪著你了,你看著這遍地的鳳凰花,像不像戰士們的鮮血?”說著,便留下了眼淚。
妙殺羅從來沒有看見過孟斬刑流淚,麵色驟時變得蒼白,驚道:“大哥,你突然說這話,是怎麼了嗎?”
孟斬刑強笑著說:“沒事的,隻要有大哥在,我就不會讓你,和南武國有一點閃失。”
妙殺羅麵色變得蒼白,他知道,一向堅強的孟斬刑,今天,眼神卻莫明的有了一絲絕望,驚聲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你~你不要嚇我。”說著,妙殺羅也留下淚來。
孟斬刑搖了搖頭,一把將妙殺羅緊緊抱住,說道:“九弟,大哥舍不得你,今日之後,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妙殺羅驚得一顫,急跳的心,似在警示著什麼?孟斬刑分明難抑的淚,打濕了當年他稚嫩的肩頭,清風暗送,花舞翩翩,最難舍的花期,最心痛的別離,在這一刻,被風吹散!
“不~~!!!”撕心裂肺的驚吼聲,回蕩在一片幽深的祭壇,幽暗死寂的境域,靜靜的一個黑暗暗的血池,血池內成堆的腐朽蟲屍,冰冷冷,好似無聲泣訴著歲月的無常,妙殺羅無語看著眼前殘酷的一幕,停滯了一切聲息,刺鼻的女腸草的氣味,浸泡著一尊如山沉重的軀體,一股堵抑在胸口的沉重,是什麼?是什麼?
亂世揮兵三百戰,江湖末路任無言,發冠散落英雄骨,笑傲生死不由天。這一瞬間,夢境又是一陣急變,血染都城,淒涼滿目,兵燹過後的城門樓下,倒臥遍地殘兵傷將,孟斬刑手執開山斧,眼神如雪冰冷,一身精鋼似的屍身,濺滿了鮮血,悲的不忍睹見,涓滴的血淚,蜿流成河,一把巨斧劃開生死彼岸,對望中,望不見昔日容顏,卻有兩行熱淚淌下。
“我明白了~!”站在城門樓上的妙殺羅,一雙呆滯的眼神,耳邊卻瘋狂的回蕩著一個聲音:“九弟,今日過後,大哥再也不能陪著你了,你看著這遍地的鳳凰花,像不像戰士們的鮮血?”
“原來,鳳凰花的紅色,是戰士們的鮮血染成的!大哥~~!”妙殺羅哭著喊著,向著孟斬刑跑去,卻在此時,一陣劇烈的搖晃叫他跌倒在地,妙殺羅猛然睜開眼睛,卻見錢小滿抓住自己的臂膀,用力搖晃道:“大哥哥,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