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煙彌漫,四野低迷,巫山上的天空已經初見晨曦,但西石原中卻還未破曉,一輪冷月高懸,照射在西石原的深處,偌大的石原,被破曉的陽光撐開一半光亮,另一半卻依舊月華霜冷,似乎這一刻,西石原已經被瓜分為兩個世界,一個暗獄重生,一個永墮無間。
果顏跟隨著胡平陽的腳步,走在霜白如雪的石頭丘上,神色越見凝重,這夜的月色似乎特別的光亮,特別的森冷,倒映著石原一望無際的死寂,卻似乎隱隱透射這躁動,與不安?
“平陽!”果顏突然喚了一聲。
胡平陽依舊漫不經心的走著,應道:“怎麼了?”
果顏寒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今晚是不是太安靜了?”
胡平陽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卻把地上的碎石踢得噠噠作響,自剛才一道紫電閃過之後,老頭就沒了蹤影,他真以為那老頭就被紫電給劈死了,胡平陽隻要想到老頭能夠幫自己恢複記憶,現在又沒了著落,心情不禁大壞。
果顏見胡平陽不愛搭理自己,冷哼了一聲,左右向周圍顧盼一陣,又問道:“平陽,我怎麼老是覺得不對勁啊?”
胡平陽心情大壞,冷冷道:“還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壞的嗎?”
果顏見他說話,愁色稍緩,說道:“西石原土地貧瘠,環境惡劣,最是常見蠻荒猛獸,怎麼今晚連一個影子也沒見到?”
胡平陽白眼一翻,說道:“你這人也是奇怪,沒有猛獸不是更好,難道你還打算在這打獵啊?”
果顏氣道:“說正經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胡平陽道:“說怪不怪,你後頭不是跟著一條嗎?怎待說沒有了?”
果顏回頭向身後看去,原來是一直跟在身後的巴蛇,不禁薄怒道:“胡平陽,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胡平陽把嘴撇歪,無謂道:“不喜歡聽可以走嘛,誰讓你跟著我的?”
果顏狠一跺腳,氣悶著向石丘上走去,把胡平陽拋在了後頭,這西石原簡直就像一個石頭沙漠,一個一個連綿起伏的石丘直徑都有一百來米,坡度不算陡,但著實很費體力,胡平陽跟在果顏的身後走了有一陣子,漸漸覺得有些乏困,便想就地坐下歇息,卻在此時,突然聽見前方的果顏一聲驚呼,胡平陽心頭猛撞,還未反應,就見身後巴蛇嗖的一聲從身邊竄過,咫尺之間,胡平陽也不加猶豫,快步跟了上去。
這一段距離不過十數米,胡平陽一邊跑著一邊看向石丘上,果顏此時站在石丘的頂部,身子一動不動,竟像失了魂般,胡平陽心中擔憂,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好不容易跑到果顏身邊,卻見果顏一臉呆滯,正自看著丘下。
胡平陽麵色詫異,循眼看去,赫然就見丘下不遠處,此時竟然盛開著無數紅花,妖豔如血,幾乎連成一片,約莫有一畝方圓,咋看像是一個血池,在冷然的月光下,閃攝這駭人的瑤光。
胡平陽走了一夜,都是一望無際的石頭荒原,哪裏能有這樣新奇的事物,當下歡呼一聲,正要下去一看究竟,卻被果顏一把拉住,胡平陽回頭瞪了果顏一眼,說道:“怎麼啦?”
果顏眼中明顯帶有凝重,噤聲道:“我覺得那些花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