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蠱(1 / 3)

蠱是巫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傳說是興起於中國的湘西苗族,苗族人把蠱稱之為草鬼,他們認為蠱是寄附於女子身上的,故而又將身上有蠱的女子喚作草鬼婆!

草鬼婆製蠱多選在端午日,乘其陽氣極盛時捉一百隻毒蟲,放入一個器皿中,讓其自相殘殺,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據說一觸便可殺生。

蠱在中國古代的南方地區,曾經鬧得非常厲害,漢武帝征和元年發生的長安漢宮巫蠱案件,就連太子劉據也被牽涉其中,之後《漢律》中便有了“敢蠱人及教令者棄市”的條文;

唐宋以至明清的法律都把使用毒蠱列為十惡不赦的大罪之一,處以極刑。宋仁宗於慶曆八年就曾頒行介紹治蠱方法的《慶曆善治方》一書,就連《諸病而侯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書中都有對中蠱症狀的細致分析和治療的醫方,可見蠱之禍害不可謂之不大!

胡平陽對蠱術並不陌生,在夢塚的六十年裏,靖淵對他的授教就多著重在蠱術上,南武國乃是秦朝時期粵東一帶的邊陲小國,與雲南,廣西,福建、湘西一帶均是蠻荒不化的地區,各民族分布十分廣袤,有瑤、黎、壯、蠡、苗等多個民族聚居,文化往來頻繁,故而在巫術的傳承上可謂是集百家之長。

可惜當年秦始皇南平百越,進軍五嶺時,南武國被滅,秦始皇向來專製獨裁,當年就曾廢六國文字,焚書坑儒。南武文化在當時受到了毀滅性的災難,但唯獨蠱術得到了很好的傳承。

看著兩人震驚的表情,宇喬森幹咳一聲問道:“胡兄弟見識淵博,不知對蠱了解多少?”

胡平陽答道:“我這裏有些許解蠱之法,但不知是否,今日便向斯辰請教了!”

“哦,胡兄弟請說!”宇喬森謙遜道!

胡平陽說道:“我曾聽聞中蠱者生嚼黃豆,入口不聞腥臭,是中蛇蠱之害,可以灸甘草一寸含於口中,咽汁而吐,可免受蠱害!插銀針於熟鴨蛋內,含入口中,一小時後取出視之,如蛋白俱黑者,是中泥鰍蠱之毒,可用雄黃、蒜子、菖蒲三味用開水吞服,使之瀉去惡毒。但凡信蠱之人,每每出行必攜帶大蒜,用餐前先吃大蒜頭,有蠱必吐,不吐則死!”

宇喬森眼中頗有讚許之色道:“你說所的大體不差,另外用大荸薺切片曬幹為末,每早空心白滾湯服下,也可免害。”

胡平陽不解道:“既然蠱毒可解,那結界中蠱害之說又從何說起?”

巫雅應道:“人類可解蠱毒,但動物卻難逃蠱害了!”

鬼娃憤然道:“那為什麼不對養蠱的人進行管製呢?”

巫雅苦笑道:“蠱的壽命一般是三年,但於這結界當中,蠱之壽命卻是無限,我們雖懂解蠱之法,有時也難免防不勝防,而且,客人應當不知道蠱的習性吧?”

胡平陽回答道:“但凡蠱物之類,皆是以殺蓄靈,殺生越多的蠱越靈越凶,養蠱人養了殺生蠱後必須用蠱連續殺生,每年一個,如果間隔三年不以蠱殺生,蠱便會殺死主人,所以有蠱者不得不放,這才是蠱術最恐怖的地方!”

申屠柯點頭補充道:“所以這也是養蠱難於管製的根本原因,在巫法中,蠱的種類大致可分為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人蠱等十二種,其中尤以金蠶蠱最難除滅……!”

胡平陽忍不住截問道:“據我所知,苗疆蠱物隻有十一種,卻不知這人蠱所指何物?”

申屠柯解釋說:“人蠱其實並不在蠱術之列,屬於巫法中的控靈術,因其習性與蠱物類似,皆是以殺生蓄靈,不殺則妨害主人,故而才將其列入蠱物一類!”

“哦?”胡平陽饒有興致道:“控靈術分為幻靈與體靈兩種,像湘西趕屍一類為體靈,有實體而形如傀儡術,幻靈是以控製靈幻體為主,像滇國的小鬼降與柳靈郎,不知婆婆指的是哪一種?”

申屠柯冷冷道:“體靈與幻靈都有人修煉,但為禍者當屬幻靈最甚!不知小兄弟對控靈術知道多少?”

胡平陽故作謙遜道:“知之甚少,敢請婆婆賜教!”

申屠柯點頭道:“控幻靈也稱之為養小鬼,必須拘提一個冤死的童魂才能驅使,其中能力最強的,是凶死的童魂,煉製之法又另當別論,先將凶死的小童開棺撬出,再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童女,就取右邊第四根骨,如是童男,則取左邊第三根骨,以屍身骨物掌控凶靈,所求之事無不應驗,但鬼物靈力越強,則反噬越狠,控靈者為免受侵害,必將鬼物放出害人,漢裳蠻部落就深受此物荼毒!”

鬼娃不以為然道:“婆婆既然是鬼降師,又怎麼會沒有破解小鬼降的方法?”

申屠柯苦笑道:“說來慚愧,我等部落原是漢族,雖改名易姓屈居南疆多年,但在巫法的傳承上,與南疆各國相比頗有不如,更兼鬼物殺人越多,其靈力越是凶橫,時至今日,早已不是我等所能製服的!”

胡平陽質疑道:“婆婆莫非不曉得鬼降中素有以鬼製鬼之法嗎?”

申屠柯黯然道:“雖然知曉,但卻無大用,控靈之法隻有八歲以下孩童的魂靈才能驅使,但由於結界的空間效應,使得孩童的數量與日遞減,鬼降師一經煉化小鬼,必然使其前往他國攝取童魂,漢裳蠻凡是八歲以下小孩,早已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