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離他們的不遠的一個亭子裏,站著一對男女。
女的麵朝他們這邊,可清楚地看到女子眉目如畫的絕世容顏,梅馨一愣,這不是那個南思的舞姬嗎?那個嶽籬口中影響獨孤殤和盛蓮的女人,那個讓獨孤殤在她表演時失蹤不見的女人。
心口一窒,視線連忙移至與她麵對麵的男子,果然,雖是背對著她們,可那鎏金的長袍、那健碩的身姿、那行尊帶貴的氣質——不是獨孤殤,又會是誰?
不知是不是梅子的酸甜已經過去了,梅馨又覺得口中,甚至胃中又極度的苦了起來,她緩緩收回目光,朝嶽籬淺淺一笑:“國師,我回房了,謝謝你的藥和梅子。”
說完,便繞過有些怔愣的嶽籬,徑直朝廂房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便覺腳下無力,咬了牙,硬是忍著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
丫的,自己也是個醫生,怎不知道感冒會這麼嚴重的?難道這古代的風寒跟現代的風寒都不一樣?
正兀自頹廢地走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隻見剛才的那個女子紅著眼,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她還來不及閃躲,便覺肩上一重,女子越過她身邊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原本就腳酸手軟、渾身無力,這猝不勝防的一個碰撞,讓她頓時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幾欲摔倒,還好被眼疾趕上來的嶽籬扶住。
“魚子,你這是?”輕輕扶著梅馨的胳膊,嶽籬看向依舊沒有停住腳步的女子。
女子頓了頓,回過頭,眼紅紅的梨花帶雨,睨了一眼嶽籬,淡漠的目光就轉向梅馨,她垂下眼瞼,對著梅馨頷了頷首:“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對不住了!”
說完,又輕輕吸了吸鼻子,不等他們反應,已是扭頭朝廂房的方向跑去。
“你沒事吧?”意識到自己的手還緊緊抓著她的皓腕,嶽籬連忙慌亂地鬆了開來。
梅馨半天才從剛才的事件中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看他,“啊?哦!沒事!”不禁又側過頭看向遠處的涼亭,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還孤寂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任風吹得鎏金滾邊的袍角肆意翻飛。
梅馨獨自上了樓,在經過每個房間時,不禁又放慢了腳步,兀自猜測起來,這哪間會是獨孤殤的,哪間會是那個叫魚子的女人的呢?
魚子,那個女人居然叫魚子,好奇怪的名字,應該還有姓吧?聽嶽籬剛才這樣喚她,說明她們之間應該非常熟悉。
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木製樓梯噠噠直響,她轉過頭,就撞上獨孤殤幽深的黑眸,他正從樓梯上走上來。
呼吸一滯,她連忙撇開目光,似沒看到一樣,推門進了房,身後卻是傳來獨孤殤一記清冷的聲音:“身體不好,到處跑作甚?”
使上所有的力氣,重重地關上門。
切!作甚,作甚?你管我作甚?
關你屁事!
是不是怕我到處跑撞破你的好事?
真是的!
有些氣結地坐了下來,未過多久,就有一個侍衛敲門送了一碟梅子進來,說是國師讓送過來的,還說讓她稍稍休息一下,等會兒一起去一樓的大廳用晚膳。
梅馨一顆接著一顆的梅子往嘴裏塞,甚至連梅核都來不及吐出,嘴裏包了一大包,她才覺得那抹苦澀淡了下去。
吐出一堆的梅核,又倒了杯水喝,便又坐下無事可做,說不出心中的感覺,隻覺得有些煩、有些亂、有些迷茫。
曾經深深地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時空,獨孤殤也不是自己的白馬王子,卻又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心態已然發生了變化,她前幾日甚至真的在想,既然穿了過來,就在這個未知的古代好好的活,既然她是這個男人唯一的女人,那麼她也好好地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