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就五行真妙訣,移山倒海更通玄。
降龍伏虎隨吾意,跨鶴乘鸞入九天。
紫氣飛升千萬丈,喜時火內種金蓮。
足踏霞光閑戲耍,逍遙也過幾千年。”
話說子牙曰:“你的功夫是你得,我的功夫是我得,豈在年數之多寡。”申公豹曰:“薑子牙,你不過五行之術,倒海移山而已。你怎比得我!似我,將首級取下來往空中一擲,遍遊千萬裏,紅雲托接,複入頸項上,依舊還元返本,又複能言。似此等道術,不枉學道一場。你有何能,敢保周滅紂!你依我,燒了封神榜,同吾往朝歌,亦不失丞相之位。”子牙被申公豹所感,暗想:“人的頭,乃六陽之首,刎將下來,遊千萬裏,複入頸項上,還能複舊。有這樣的法術,自是稀罕。”乃曰:“兄弟,你把頭取下來,果能如此起在空中,複能依舊,我便把封神榜燒了,同你往朝歌去。”申公豹曰:“不可失信。”子牙曰:“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豈有失信之理。”申公豹去了道巾,執劍在手,左手提住青絲,右手將劍一刎,把頭割將下來,其身不倒。複將頭往空中一擲,那顆頭盤盤旋旋隻管上去了。子牙乃忠厚君子,仰麵呆看,其頭旋得隻見一些黑影。
不說子牙受惑。且說南極山仙翁送子牙不曾進宮去,在宮門前少憩片時。隻見申公豹乘虎趕子牙,趕至麒麟崖前,指手畫腳講論。又見申公豹的頭,遊在空中。仙翁曰:“子牙乃忠厚君子,顯些兒被這孽障惑了!”忙喚:“白鶴童兒那裏?”童子答曰:“弟子在。”“你快化一隻白鶴,把申公豹的頭叼了往南海走走來。”童子得法旨,便化鶴飛起,把申公豹的頭銜著往南海去了。有詩為證。詩曰:
左道旁門惑子牙,仙翁妙算更無差。
邀仙全在申公豹,四九兵來亂似麻。
話說子牙仰麵觀頭,忽見白鶴銜去。子牙跌足大呼曰:“孽障!怎的把頭銜去了!”不知南極仙翁從後來,把子牙後心一巴掌。子牙回頭看時,乃是南極仙翁。子牙忙問曰:“道兄,你為何又來?”仙翁指子牙曰:“你原來是一個呆子,申公豹乃左道之人,此乃些小幻術,你也當真!隻用一時三刻,其頭不到頸上,自然冒血而死。師尊分付你不要應人,你為何又應他?你應他不緊,有三十六路兵馬來伐你!方才我在玉虛宮門前,看著你和他講話,他將此術惑你,你就要燒封神榜,倘或燒了此榜,怎麼了!我故叫白鶴童兒化一隻仙鶴,銜了他的頭,往南海去。過了一時三刻,死了這孽障,你才無患。”子牙曰:“道兄,你既知道,可以饒了他罷。道心無處不慈悲,憐恤他多年道行,數載功夫,丹成九轉,龍交虎成,真為可惜。”南極仙翁曰:“你饒了他,他不饒你。那時三十六路兵來伐你,莫要懊悔。”子牙:“就是後麵有兵來伐我,我怎肯忘了慈悲,先行不仁不成?”
不言子牙哀求南極仙翁。且說申公豹被仙鶴銜去了頭,不得還體,心內焦躁。過了一時三刻,血出即死,左難右難。且說子牙懇求仙翁,仙翁把手一招,隻見白鶴童兒把嘴一張,放下申公豹的頭,落將下來。不意落忙了,把臉落的朝著脊背。申公豹忙把手端著耳朵一磨,才磨正了。把眼睜開,看見南極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聲:“把你這該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薑子牙,使他燒毀封神榜,令子牙保紂滅周,這是何說?該拿到玉虛宮見掌教老師去才好!”叱了一聲:“還不退去。薑子牙,你好生去罷。”申公豹慚愧,不敢回言,上了白額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頃刻成血海,白骨積如山。”申公豹恨恨而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