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眼下揚州城為什麼這麼多人,這麼熱鬧,那都是從其他地方遷入的人口。同時,習擇還從車夫口中聽到一條讓人有些無語的說法:揚州城裏似乎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從邦聯偷渡過來的!
習擇暗想,難不成從邦聯偷渡到大漢帝國的人會被聚攏到揚州城?
聊著聊著,習擇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大兄弟,我聽說這揚州城裏有一個什麼張氏商會,據說是咱們揚州城最有錢的一家人,富可敵國,你給我說說,這張氏正這麼厲害?”
車夫笑道:“小夥子,孤陋寡聞吧?這張氏商會啊,早已經是昨日黃花,枯萎凋零咯。”習擇心頭一跳,“怎麼說?”
“就在不久前,錦衣衛查出這張氏商會暗中資助亂黨,還和邦聯那邊勾搭……勾搭成奸,對,就是勾搭成奸!大概七八天以前,張氏商會就已經給抄家了……”
習擇聽了臉色驟然一變,好在他控製住了,並沒有失態,“不能吧,張氏商會也是老字號了,怎麼可能會這麼蠢,不但資助亂黨,更勾結邦聯,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啊,是要株連九族的!”
“可不是要株連九族,就在三天前,除了張家的一些重要人物,其他的都已經在刑場被砍了腦袋,我還去看了,嘖嘖,那景象,上千個人排成排,砍頭刀下去,滾一地的腦袋……”
不等他說完,習擇就追問道:“大兄弟,你說除了張家的重要人物?”
車夫道:“是啊。張家的重要人物屬於重刑犯,已經被押送去京城了,據說是要在京城受審問斬。嘖嘖,別的也就罷了,有錢的就知道作威作福,沒幾個好東西,可那個張夫人和張家小姐……那可真是可惜了,年輕又漂亮,被砍腦袋真是太可惜了啊。”
車夫沒有注意到習擇凝重的神色,依然眉飛色舞的說著:“說到這個,張老弟(習擇現在的假身份姓張),我跟你說個趣事兒,你可千萬不要往外傳,我跟你說啊,市井裏都在傳,說張氏商會被抄家滅門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勾結亂黨,通敵叛國,而是當今那位天子想要把那位貌美如花的張夫人招進宮裏去耍。張夫人脾氣剛烈忠貞,抗旨不尊,把咱們那位新天子惹惱了。連皇帝都敢得罪,能有好下場?”
習擇已經沒有了談話的興致,隨意應付了兩句,就回到了馬車廂。
他現在很擔心張夏花的處境!
西園魎見習擇神色不對勁,就問他怎麼了,習擇搖了搖頭:“沒什麼。等我祭拜完了師父,我們就立即前往大漢帝國帝都。”
如果張夏花和她的母親真的要被斬首,那無論如何都必須想辦法救她們!
……
快馬飛馳了大約五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這裏距離“藏鋒武館”隻有三條街的距離。穿過了“三條街”,習擇看到的就是一堵破破爛爛的圍牆,“藏鋒武館”四個燙金大字的牌匾已經被砸爛,就丟在大門前,而武館的大門上則貼著大大的一個“封”字。
“小心,有監控!”
西園魍感知力最出眾,掃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跟著,四個人就裝作逛街一般走動,完全一副瞎逛逛到了這裏的模樣。
這些監控根本就難不倒他們,走了一段路,西園魍就找到了一個死角,然後趁著沒人的時候立即閃入“藏鋒武館”當中。
裏麵一片荒涼,雜草叢生,充斥著破舊與衰敗。
當初上千弟子習武揮汗的景象早已經成了記憶。
習擇沒有多餘的時間傷感懷舊,他徑直的來到了後院,來到了霍未乙居住過的草廬前麵,此時草廬就真的是草廬,原先的草廬已經徹底倒塌,周圍長滿了雜草,已然將草廬的廢墟都淹沒了。
習擇常常的歎息一聲,內心沉重:“師父,弟子回來了……”縱然有千言萬語,可話到嘴邊卻梗住了。
尊者已逝,該當如何?
噗通!
習擇麵朝草廬跪下,附身叩頭。
霍未乙是習擇唯一一個跪下磕頭的!
三叩九拜之後,習擇站起身,微微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傷感的心緒,道:“我們……”他本想說“我們走吧”,然而“走吧”兩個字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和西園三姐妹竟然已經被包圍了!
習擇和西園仨姐妹心中大駭: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我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一個尖尖的聲音響起,語氣充滿了得意:“嘖嘖嘖嘖,要不說咱料事如神呢,你果然來了這裏。哎呀哎呀,真是的,一點挑戰性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