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隔岸觀火(1 / 3)

龐涓統帥三十萬魏國軍隊,浩浩蕩蕩開往韓國,並揚言韓國若不臣服魏國就滅亡韓國。韓國上下對魏國的進犯豪無準備,韓王隻得聽從申大夫的建議,讓出韓國部分疆土,避其銳氣,退守國都,同時派使者前往秦國、趙國,還有齊國,請求他們出兵相助。韓國軍隊不戰而退,這是龐涓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他命令一部軍隊逼進韓國國都,其餘軍隊養精畜銳,他要等待孫臏的到來。

龐涓離開大梁的時候,命令龐蔥守衛大梁,他對龐蔥道:“孫臏若要救韓,還會用圍魏救趙那套把戲,你留在大梁,與他周旋,不論傷亡多大,也要拖住他,我要在魏國的土地上與他一決高低。”他還囑咐龐蔥:“我走之後,你要想辦法讓鍾離秋回到齊國……”

龐蔥以為龐涓是擔心他再次被鍾離秋利用,對龐涓說:“自從上次叔父說過之後,侄兒再也沒找過鍾離秋,以後也絕不會再與她來往。”

龐涓道:“讓鍾離秋回齊國,主要不是擔心你,鍾離秋是孫臏的奸細,我這樣做是反間計,讓她把大梁空虛的消息告訴孫臏,使孫臏圍魏救韓更堅決一些。”

龐蔥一怔,問:“叔父,你怎如何知道她是奸細?”

龐涓微微一笑,道:“是你告訴我的……”

龐蔥疑惑不解,說:“我……我沒有啊……”

龐涓道:“上次假公子馮錯的事,你雖然不承認,但我知道,是你把消息告訴了鍾離秋,然後齊國就知道了……”

龐蔥內疚地垂下頭,說:“叔父,我不該欺騙你……”

龐涓語重心長,道:“龐蔥,人不能沒有情,尤其是不能沒有男女之情,但是男女之情最容易使人失去理智,一個百姓失去理智,喪失的是自己的利益;一個商人失去理智,喪失的是自己的金錢;你是一個將軍,如果你失去理智,所喪失的將是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乃至自己的國家。”

龐蔥抬起頭,看著嚴父般的叔父,說:“叔父,我明白了……”

自從上次在河邊,鍾離秋拒絕了龐蔥,龐蔥再也沒來糾纏過她,她總算度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這天鍾離秋一人在家縫補衣服,龐蔥來了,她掃了一眼龐蔥,十分淡漠地問:“你來幹什麼……”

龐蔥坐在她一旁,說:“好久沒見了,來看看你……”

鍾離秋仍忙自己手中的活,道:“因為我是奸細,來監視我?”

龐蔥說:“不,因為我對你還沒有死心。”

鍾離秋道:“你身為魏國將軍,追求一個齊國奸細,魏王知道後會殺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龐蔥笑笑,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是奸細。”

鍾離秋道:“沒有不透風的牆,別人早晚會知道。”

龐蔥說:“一旦有人知道,我們立刻離開魏國。”

鍾離秋道:“不要你叔父了?”

龐蔥說:“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鍾離秋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龐蔥道:“為了我這樣的女人,你不值。”

龐蔥真摯地:“我既然要這麼做,就一定值。”

鍾離秋不由有些動情,道:“龐將軍,我真的不值得你……”

龐蔥打斷了她的話,說:“值,我說值就值。”

鍾離秋道:“龐將軍,你聽我說完……因為孫臏,我恨龐涓,也恨你,我曾暗自發誓一定要殺了你們……可惜,我不是我姐姐,殺不了你們……龐將軍,與一個仇人在一起,你的生命時時都會有危險。”

龐蔥笑笑,說:“我不怕,如果能得到你,那怕隻有一天,就是死,我也甘心。”

鍾離秋道:“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

雖然是演戲,龐蔥仍不免有些心寒,他問鍾離秋:“我真的如此令你討厭?”

鍾離秋道:“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仇人。”

龐蔥說:“隻要不是令你討厭,我就有希望……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叔父已經走了,去攻打韓國,沒人管我了,我可以天天來找你……”

鍾離秋道:“天天來我也不會答應。”

龐蔥笑說:“不答應沒關係,能跟你在一起說說話,我也高興……”他站起來,“今天我還有點事,否則我還可以多待幾個時辰……”他壞笑笑,“一直待到到晚上……下次吧,下次一定。”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未放亮,一輛馬車便駛出大梁城,車上坐著鍾離秋和她的兒子小春秋。

小春秋緊緊摟著媽媽的胳膊問:“娘,齊國遠嗎?”

鍾離秋道:“遠。”

小春秋又問:“我們到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去?”

鍾離秋道:“找你大姨。”

小春秋再問:“我大姨是幹什麼的?”

鍾離秋不知如何回答孩子,想了想,道:“見到你大姨,你就知道了……”

此時,在路邊一個土坡上,龐蔥騎在自己的馬上,遠遠看著鍾離秋的馬車。

鍾離秋的馬車在顛簸不平的土路上漸漸遠去。

龐蔥不由思緒萬千,叔父的計謀一步步開始實現了,可他從心裏不願讓鍾離秋走,雖然他得不到鍾離秋,但隻要能看她一眼,也是一種滿足,可她走了,永遠地走了……

鍾離秋一到臨淄,立即進宮來見姐姐。鍾離春百感交加地拉著鍾李秋的手,仔細打量著曆經苦難的妹妹,她突然發現了什麼,伸手扶住鍾離秋的頭,小心地捏住妹妹頭上的一根白發,將其拔下,放在鍾離秋麵前道:“妹妹,你看,都有白頭發了……”

鍾離秋無所謂地:“有就有唄,早老早死。”

鍾離春嗔了她一眼,道:“你才二十幾歲,到老還早呢……”

鍾離秋歎了口氣,說:“我覺的我已經活了一輩子……”

鍾離春心疼地看著妹妹,道:“妹妹,別悲觀,過幾天我就讓大王為你做媒,讓孫臏娶你,到那時,你會覺得永遠也活不夠。”

鍾離秋說:“姐,你別費心了,我不會嫁給孫臏。”

鍾離春故意本起臉道:“又耍小性子了……”

鍾離秋說:“姐,我不是耍小性子,我真的不嫁。”

鍾離春問:“不嫁你來齊國幹什麼?”

鍾離秋說:“龐涓帶領韓國大軍去攻打韓國,魏國已經空虛,我來告訴孫臏,若此時攻打魏國一定能獲全勝。”

鍾離春道:“這麼說你還是為孫臏而來?”

鍾離秋說:“我是為了讓他打敗龐涓,而不是為了嫁給他……孫臏以後將是一個留名千古的人物,如果一個曾為仇人之妻的女人嫁給他,會玷汙他的美名,後代人會說,孫臏是為了奪人之妻,才殺死了公孫閱……”

鍾離春無言地看著妹妹,她們姐妹簡直太一樣了……

鍾離秋催促說:“姐姐,你趕快把魏國的內情告訴孫臏,隻要我能為他建功立業有所幫助,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