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
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於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
床的斜對麵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
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
如此的女子閨房,君虞笙忽然晃神,竟然想不起這是身在何處。
君虞笙望著如此絢麗奪目的閨房,腦海中一直浮現兩個字:奢華。
君虞笙觀看這個房間,才想起這是誰的房間,她十三歲前的閨房。
是了,除了她母親,大概不會把房間布置的如此絢麗奪目。
隻是當初她被君虞兮哄騙,說他不喜女子閨房太過絢麗,她就不會換了房間,失了娘親的一片心。
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榻邊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小姐,昏迷好些時候了,夫人都急壞了,都是大小姐不好,非得帶著小姐去什麼,仙女樓,不然小姐也不會摔了腦子”
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小聲抱怨不滿,也是滿心的擔心。
“哎,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小姐跟大小姐感情一向是極好的。如今大小姐,自己主動的為小姐抄寫經文,說是祈禱小姐早日康複,可是誰不知道…哎,這都是什麼事,也就是我們小姐拎不清。”
這聲音說著說著就大起來了滿滿的抱怨。
君虞笙,望著床幔苦笑,上輩子多少人勸過她,她都不信。
這輩子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咳咳”君虞笙輕輕的咳嗽聲,才響起,房門便被推開,兩個腦袋探了進來,望著床上的女子,真的是睜開眼睛,才踏步進來。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入眼的是一身桃紅色丫鬟服飾的丫頭,梳著丫鬟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隻精致的紅唇,彎彎的柳葉眉,組合在一起說不出口的好看,隻是年歲還小,精致無暇的臉上還未長開。
上前掀開床幔,把精致的床幔掛好,扶著君虞笙倚靠在床上。
“小姐,喝杯茶吧,潤潤嗓子。”溫柔似水的聲音,君虞笙接過杯子,盯著麵前的女子。
“小姐,為何如此盯著奴婢?”丫鬟不解的開口詢問,接過杯子。
“奴婢猜,是流煙姐姐太美了,把咱倆小姐迷住了”
小丫鬟打趣,絲毫不拘謹,這個丫鬟是侯府家生子,管家林伯的女兒,名喚,林芳媛。
在四季閣,君虞笙幫她換了一個名字,四季閣的丫鬟都喚她豆豆,而大名林芳媛倒是沒人喊。
“流煙…”君虞笙喃喃細語。
“奴婢在”
流煙長的出水芙蓉一般,大大的眼睛會說話似的,細細的眉眼,粉嫩的紅唇,水光瀲灩晴方好,說的便是流煙這般的女子。
溫柔似水懂得多,人又善良在四季閣,是君虞笙的大丫鬟。
“我昏睡幾日了?”
君虞笙嘴角微微一笑,盯著這個房間,心中的恨意快速深長。
君虞兮,我回來了,做好了,承受我怒火的準備嗎?
沈默塵,這輩子那皇位是你如何也仰視不到的。
“小姐,昏睡快五天了,夫人都擔心壞了。小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流煙盯著君虞笙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
君虞笙揮手表示無事。
“我餓了”
“瞧我跟豆豆,顧著擔心小姐了,奴婢這就告訴夫人,小姐已經醒的消息,豆豆吩咐廚房,準備些小姐愛吃的東西,快些送來。”
流煙一聽扶著君虞笙躺下,然後拉著豆豆就退下去了。
環顧這個房間,五一不是用了心血的,滿滿的愛,絢麗奪目的房間,所擺放的東西,無一不是好東西。
也隻有她那個霸道溫柔的娘親才能做出來。
“阿笙這輩子,一定護你們周全”
君虞笙嘴裏喃喃細語,閉著眼睛聽著屋外鳥鳴,聞著傳來的花香,不自覺又睡過去了。
“你是說君虞笙還未醒來?”一道男人冷意無情的聲音。
“是,默塵非她不可嗎?”女子溫柔似水的聲音,有這些許無可奈何。
男人伸手把女子圈在懷中細細的哄到,隻是眼神卻沒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