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南淡漠的看了一眼滿麵淚水披頭散發的女人,“我成全你。”然後又是一聲槍響,那女人的哭聲停止了,屋裏隻剩下一片寂靜,林以南轉身對林汐說:“去看看還有什麼人沒有,然後把這房子燒了吧。”
林汐點點頭,走進了後院。不一會林汐拎著一個十來歲年紀的小男孩走了出來,“少爺,這孩子就站在後院一直看著這裏,我去了他都沒有動,他……”
林以南擺擺手,林汐放下那孩子,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林以南眯著眼睛看了看那一臉倔強的男孩,“為什麼不跑?”
“我要看清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不救?”
“我現在救不了。”
“不怕我殺了你。”
小男孩緊咬著嘴唇,盯著林以南,稚嫩的臉上有著少有的成熟,“我跑,你就不殺了麼?”
林以南彎下腰掐住那孩子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四目相對,一字一句的說:“記住,我叫林以南,你可以來找我報仇,不過不是現在,離開上海吧。”
然後一下子將那孩子丟落在地,轉頭吩咐林汐,“放火吧。”
火光照亮了大半個江岸,風吹過,火焰更旺,一點點紅光,星星點點的散布在天空的黑幕中,竟然有些絕美的味道。
“少爺,為什麼要放走那孩子,沒能斬草除根,如果老爺知道……”林汐有點擔憂,“沒有為什麼,我隻是喜歡這麼做而已!”黑紅相接的天空下,林以南顯得越發蒼白,可是卻越發有力。
林汐站在他身後,憨憨的傻笑,也許他的少爺也有種別人不知道的溫柔吧……
幾日後,葉煜城從何署長那裏接管了已被政府查封的原曹福的碼頭,從此這個碼頭不在姓曹,當然也和林家沒有了關係,而是完完全全改姓了葉……
上海有最耀眼的奢華,也有最破敗的落寞,街上的來往的人們有錦緞絲綢的,也有麻衣帶補丁的,有坐車的,也有拉車的,偶爾街道上會跑出幾個臉上髒兮兮的小孩,後麵還有人追著叫罵:“小赤佬,還偷東西,我看你們不想活了……”
在陽光的背麵,也會有麵黃肌瘦的大煙鬼躺在陰暗的角落裏,煙癮叢生,也會有拉家帶口的人在沿街乞討著……紫安走著看著,原來光鮮的背後也有很多潦倒啊,這就是世界,這就是當時的上海,也許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吧……
“小姐,要去哪?坐車吧?”一輛黃包車停在紫安麵前,紫安看了下,上了車說:“去葉府。”
“好嘞,您坐好哈。”那車夫抬起黃包車一路小跑,經過熱鬧繁華的南京路時,紫安輕聲問:“王伯,這次有什麼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