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對麵那個討厭的家夥的身後,娜麗正站在那裏,她是美麗的,渾身的毛發眼神中充滿著複雜的感情,似是在低低的嗚咽著,請求我不要這麼做。
我接受你的挑戰!
吼!
……
呼呼……
我喘著粗氣,身上有幾處擦傷和抓痕,然而對麵的比我更慘,身上遍布著一道道的血痕和咬傷,鮮血浸透了他原本烏黑光亮的皮毛,順著毛發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穀底的石頭上。
他的喉嚨口有一條顯眼的傷痕,那是我的傑作,但是我沒有咬下去。
我不會殺了你的……因為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娜麗的父親。
我慢慢地挺直了腰身,直視著傷痕累累的老狼,淡淡地說,但是依照狼群的規矩,你必須要被驅逐出族群並做一年的勞役,沒錯吧?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無奈——
沒錯……
老狼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還有你們。周圍的狼群頓時齊刷刷地仰天長嘯,似是慶祝我這個新狼王的封王加冕!
◎第三幕 分娩◎
嗷!
身後的洞窟裏傳來痛苦的慘嗥聲。
族裏的長老靜靜地站在一旁,都跪伏在地上,虔誠的朝向洞口,我背對著洞口,蹲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峽穀的遠處。
不知不覺間,我的爪子已經深深地抓進了泥土裏,旁邊的族人在說什麼都一點沒聽進去,耳朵朝後高高豎起,心完全係在身後洞窟裏的妻子身上。
這是祭祀過的第七天,果真如族群中的大祭司所預言的那樣,狼後的分娩如期而至地到來了——就在我們新找到的洞穴裏,長老和族人們在洞裏鋪上了厚厚的幹草和枯藤以增強保暖,盡力為狼後提供舒適安全的分娩環境。
分娩痛苦,然而等待分娩往往是更痛苦的,那種焦慮不安、度日如年、坐立難安得如同熱鍋上螞蟻一樣的心情,真的很難克製去不想洞穴裏正在經受痛苦的妻子以及那未知的孩子……
沒有經曆過的人,或許永遠不會理解在這段看似漫長不可及,實則短暫如流螢的時間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直到洞穴裏響起幼狼奶聲奶氣的叫聲的那一刻,整根繃緊的神經才驟然鬆弛下來,我從未覺得我有跑得像當時那麼快的可能,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還沒等到長老們驚喜出聲,我的身影已經衝進了黑暗幽深的洞窟當中——
黑暗中一跌一撞的緩緩爬出了一個小東西,渾身雪白色的皮毛上還帶有一些血汙,小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隻是憑著感覺朝我跌跌撞撞地爬了過來,嘴裏呢喃著。
嗚~?
我伸出去的前爪微微一顫,時常充滿殺氣的眼裏此刻滿是溫柔和憐惜!
我都很難想象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感覺,充斥著我的整個胸腔。
妻子溫柔地趴伏在草窩裏,明亮的雙眸看著我和小東西。說來也真是奇怪,新生的小家夥居然會先來找爸爸而不是窩在媽媽身旁討奶喝?!我哭笑不得的用前爪小心地把這個小東西攬了過來,讓她靠在我溫暖的胸口。
你說,叫她什麼好?
妻子溫柔一笑,虛弱的咬斷了臍帶。
就叫佩妮吧?
行,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