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各自為謀(1 / 2)

獨孤如願以要去荊州支援楊忠、賀拔勝為由,上朝稟明了去意,盡管元修萬般不舍,但卻始終找不到留下獨孤如願的辦法,隻得按照宇文泰安排的官職加封了獨孤如願。

正當獨孤如願在府邸收拾行裝之時,一身便服的元修在斛斯椿的陪伴下冒雪來到了獨孤府。

一行人在廳內坐下,元修露出憂色,目光落在獨孤如願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問道:“當日千萬人棄朕而去,唯獨將軍一人從洛陽拋家舍業追來,將軍之忠義,朕銘記五內。可現在朕寄人籬下,正是用人之際,將軍為何卻要舍朕而去?”

獨孤如願站起來微微俯身,聲音沉穩:“當日聖上離開洛陽,高敖曹一路追殺,微臣護你周全,是為忠,如今聖上身處長安,再無性命之憂,邊疆卻戰事不斷,叛逆強奪荊州,我身為人臣為聖上肅清疆土,是為義。臣心所向,並未有舍棄聖上之意!”

元修輕歎一聲,萬般無奈:“朕以為離開洛陽便可不再做人傀儡,奈何到了長安才明白,不過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窩。宇文泰挾天子以令諸侯,朕到長安這數月,事事需聽從於他,並無實權,還不如在洛陽時來得痛快。”

元修說到傷心處,潸然淚下,控製不住,情緒有些失控:“朕唯一可倚仗的隻有斛老將軍以及你獨孤如願,哪知你卻要離朕而去……”

一旁的斛斯椿見了,連忙開解:“皇上莫要悲傷,千萬要保重身體。此事也不能怪罪獨孤將軍,那宇文泰本就是他舊識,一直以兄弟相稱。如今他抽身離去,正是因為忠於皇上,不願與兄弟反目,還請皇上明鑒。”

“可他這一走,誰能替朕分憂?”元修淚流滿麵,已經完全失去天子的威嚴。

站在獨孤如願身後的郭雨汐一直默默的聽著,抬眸掃過眾人,好像想到什麼,對元俢直言不諱:“聖上不要過於憂心,想當年爾朱榮權傾天下時,孝莊帝隱忍卓絕,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手刃惡賊。隻要聖上也能以孝莊帝為榜樣,依奴家之見,未必沒有重掌大權的一天。”

“能殺了爾朱榮有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被爾朱氏的餘孽擄了去,活活勒死在了草堂之內,堂堂帝王連自家的性命都保不住,還不如一開始就痛痛快快地戰死。”

元修說著,站起來抹掉眼淚,想也不想便轉頭對斛斯椿嚷道:“你…速速去點齊禁軍,趁宇文泰沒有防備,直接殺入他府內,來個斬草除根,隨後再與他的餘黨拚個你死我活!”

眾人聞言大驚,慌忙跪倒在地阻攔,獨孤如願看向元修,依然不說半個字,可俊眸裏的那股子攝人的冰冷茫光逼入人心。

斛斯椿當即跪下:“聖上不可!這些禁軍名義是歸屬下統領,但實際上都是宇文泰的人馬,若聖上您現在倉促發兵,宇文泰便有了可趁之機,我等都要死無全屍啊!”

元修一聽更是爆跳如雷:“那你們說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被宇文泰控製,做一輩子傀儡嗎?朕乃天子,朕不甘心!”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悲觀,您可曾想過孝莊帝殺了爾朱榮後為何會兵敗身亡?”

輕柔的聲音讓元修的心漸漸定了下來,看向郭雨汐,這才慢慢說道:“孝莊帝到最後內信奸臣元徽,外無救兵來援,才落在爾朱兆手中慘死。”

“那就對了啊!”郭雨汐接過話來:“若聖上內有賢臣,外有援兵,又怎麼會再重蹈孝莊帝覆轍?”

元修聞言巨震,看了看斛斯椿,又看了看獨孤如願,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對郭雨汐投去讚許的目光:“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被你這麼一說,朕突然明白了,若我為孝莊帝,內有老將軍扶助,外有獨孤將軍的援兵,天下便可定。”

長安丞相府

入夜,宇文泰一人獨坐燈前,心緒不寧。

“到底這是怎麼了?大哥去了荊州應該是好事才對,可我為何會如此不安!”宇文泰說著一掌便拍在茶幾上,震得幾上茶具滾落一地。

正當他彎腰去拾之時,突然傳來一聲讓他魂飛魄散的輕笑。嬌媚的聲音從後傳來:“宇文丞相為何事心煩意亂呢?”

宇文泰駭然轉身,隻見麵前站著一位美豔女子,立刻按住了腰間劍柄:“你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