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東升,月影西斜,院子裏秋蟲無力地鳴叫,應和著前院傳來的琴音,別有一番風味。
“看不出這姓郭的彈琴還真有一手,難怪獨孤如願要讓她出席宴會。”令狐采菡在窗前望望,說話時轉身看向蝶戀,眼裏有些不忿。
蝶戀卻不以為然,手裏依舊輕輕地搖晃著獨孤羅的搖籃,目光溫柔的落在那搖籃內,仿佛此時眼前隻有孩子,再無他人。
“玉姐姐!你就不擔心嗎?我覺得天下男人都是……”
令狐采菡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廳而來,徑直到了門前。
“砰!”
房門被用力推開,一聲巨響驚到了搖籃裏的獨孤羅,蝶戀將他抱起,隨即孩子就嘶聲力竭地大哭起來。
蝶戀眉頭微皺,完全沒有去管推門的是何人。而令狐采菡一見來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向來知書識禮,原來都是裝出來的?你不知道你嚇著孩子了嗎?”
推門的自然是負氣而來的郭雨汐,她從廳堂逃奔出來,心中滿是憤恨不平,一時間也不知去哪。腦子裏就覺得是蝶戀的出現才導致今天的局麵,獨孤如願要送走自己,也一定是蝶戀的挑唆,於是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是蝶戀的對手,徑直前來興師問罪。
“姐姐都還未開口呢?自然也是不會怪我的,可你是什麼人?莫非這孩子是你所生不成?”
“你……”令狐采菡被她激怒,正要在開口回她,蝶戀將獨孤羅哄住重新放在搖籃裏,轉身冷眸看去:“雨汐姑娘不在廳內與諸位大人相陪,閑暇到我這裏,難道是將軍有話要讓你代傳?”
郭雨汐目光落在蝶戀的臉上,眼角淚痕猶在,緩緩伸手輕輕抹掉,撲通就跪倒在地:“我捫心自問對將軍一往情深,用情之深絕不會亞於姐姐半分,可他竟然要將我送給那色(鬼)元斌?姐姐就那般容不得我,姐姐的心就那麼狠?”
蝶戀聽完她的話,意識有些許的混沌,獨孤如願要將郭雨汐送人?
郭雨汐見她不說話,當下更是認定了自己的想法,聲音更顯急促:“果然是姐姐?你在挑事,之前還要故裝委屈,躲在房裏不肯出來,原來心裏早盤算好了對付我的辦法。我對你一直都是客客氣氣,你當真是心如蛇蠍……”
“你說什麼呢?玉姐姐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恐怕是你自己沒有伺候好你的獨孤將軍才遭厭棄,你雖然美貌,可我瞧你哪兒都不順眼,你們將軍自然也是如此!”
“啪”
隨著一聲脆響,令狐采菡的臉上居然多了五道紅痕,郭雨汐是使了好大力氣打下去的,心中也很膽怯,再次看向令狐采菡時,她的眼中有了幾分懼意。
“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還沒有人敢打我臉?你找死啊?”令狐采菡說著也忍不住回扇了她一下。
“啪!”
這一聲脆響,讓郭雨汐的臉頰也出現了五道紅痕,可她再也不敢開口了,兩隻手隻顧捂著臉頰惶恐地看向蝶戀……在她心裏一直覺得獨孤如願不會再寵愛麵前之人,仗著自己是皇上親賜的身份,可以處處壓著她,可如今卻發現在獨孤如願眼裏,自己隻不過就是一件可以隨手送人的器物。
郭雨汐想到此處心如死灰,眼前的女子如此冷若冰霜卻又手段了得,這樣的人要對付自己根本不需要什麼力氣,隨時都可以想殺就殺,想打就打。而在廳裏的獨孤如願,這一月來連碰都未曾碰過自己,就要將自己送給那色(鬼)元斌,想到日後要受到那些變態的蹂躪,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郭雨汐頹然地從地上爬起,行屍走肉一般踱了幾步,突然回轉身說了句:“我本不該來此打攪,既然他不要我了,我也不必苟活!”話一說完,心中死誌湧起便一頭撞向房內的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