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
鏡中女子笑得愈發妖嬈,丹唇微啟:“歐蘭,才這麼些日子不見就不認識我了?看來這冥界的忘川水和孟婆湯果然是有用的很呐。”
尹歐蘭惶然起身踉蹌後退,“你究竟是誰,來人,來人啊。”
“嘖嘖,歐蘭,怎的入了個人界就變得這麼不堪了?當初不顧族人阻攔跟著似和跳下轉圜台時可不是這般的膽小畏頹。還有”鏡中女子眼裏滿是嘲諷,“別叫了,旁人根本聽不到,凡人們都以為你好端端地躺在榻上睡覺。你放心,我不會害你,隻是來給你提個醒。可要仔細聽著記住了:既然寧願失去萬年修為也要陪似和入人界落凡胎,那就要牢牢抓緊了,可別再像個傻子般拱手讓人。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爭取,別人,可是幫不了你的。”
“你……你這個妖怪在說什麼,快從我鏡子裏滾開。”
“妖怪?”鏡子女子好笑一聲可眼裏已怒氣滔天,“妖怪算個什麼東西。罷了,就不與你的肉眼凡胎計較了。你隻須記住,李存煦就是你愛了幾萬年的似和,若這一世你再得不到他,以後就算是求遍天地萬神也再沒有機會了。好自為之。”說完已然消失不見。
看著鏡中人的消失,尹歐蘭腳下不穩跌坐在椅子上,背上冷汗涔涔。
她說,李存煦是她愛了幾萬年的人,這一世是最後的機會?若真是這樣,自己豈能讓以前的愛慕付之東流,就算是他現在愛著別人,自己也一定要搶過來。至於主子那邊交代的事暫且先緩一緩,不辜負了自己才是正經。
想此,尹歐蘭回到鏡前,梳整有些淩亂的發髻,對著鏡中容顏淺淺一笑。
第七天的傍晚,渥丹吃完飯後又在各處溜達,走到回廊上就瞧見了這些天不見的李存煦。手裏還拿著件褐色的披風,雖然噙著笑但滿身的疲累卻實實在在。
“你這些天都去哪了?把客人獨自留在府中這樣的待客之道可是妙得很啊。”渥丹走了幾步站在他麵前調侃道。
李存煦的笑意加深,低頭看著渥丹,“‘客人’二字你還真好意思說出口,我聽說某位‘客人’在正經主子不在的時候已將府內上下摸了個通透並且將人家的奴仆都歸到自己的麾下,不知這事小丹妹可聞得不曾?”
“我……那是”渥丹臉色泛紅,“為了打發無趣的日子嘛,你這知府裏逛得地方不多我又不能出去,所以……所以”
“行了,我知道。美人不喜歡這小小的知府,那若換個大些的可喜歡?”
“啊?”
李存煦沒詳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後繞出了回廊,留下滿頭黑線的渥丹呆立原地。
“真的,大人回來了?在哪裏?”尹歐蘭放下茶盞喜道。
管家垂手而立,板正地回道:“小人過來回稟時大人剛剛進門,現下應該要過來了。”
話音剛落,一聲清朗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不是應該而是已經來了。”
尹歐蘭立即起身迎出門,到了門口邁出的步子被門檻一攔就要跌倒,一雙手臂將傾斜的身子穩穩托住,“這麼大人了,也不看著點路。”平靜的話語如水的淡然。
尹歐蘭順勢拉住李存煦的雙手,邊上的奴仆見此全都悄然退下。
“在暘,這次怎麼一走就這許多時日?”
李存煦不著痕跡推開尹歐蘭有些欺身的舉動,走到桌邊將手裏的披風和錦盒放下後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我也是那日到官邸後才接到上邊的消息要我連夜進京,不曾來得及知會家裏一聲,讓歐蘭擔心了。”剛拿起手裏的茶壺就被尹歐蘭拿了過去,看著空杯被蓄滿水後取過錦盒打開遞到尹歐蘭麵前。
“這是犬丘最好的手藝人做得步搖,我瞧著顏色樣式同你很適合就買來了,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