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於南方的小城鎮,成長於一個單親家庭,下麵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母親是一名人民教師,是一名負責任的班主任,所以照顧家裏的責任打小就落在了清揚的身上。
清揚七歲就學會了做飯,打她學會做飯的那天起往後的19年裏,她從來沒有燒焦過菜,這一天是首例。
濃香的蜜汁被猛火燒焦,轉化成了焦糖,最後成了焦塊與刺鼻的黑煙,公婆心急火燎地前來救場,可惜已無力回天,砂鍋已經被撐裂了,一道傳統的南方美食連登場亮相的機會都沒有,便唱響了離騷。
“清揚,你……”
葉麗蓉有心要說兩句,不過被林立波這個老同誌給攔了下來。
“清揚糊了就糊了,先出去吃飯吧。”
林立波拉著有話想說的妻子出了廚房,清揚怔怔的看著仍散發著焦糖味的砂鍋,許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出現在飯桌旁。
這一頓飯大概是清揚入門以來吃得最尷尬的一頓飯,有人有話想說,卻被某人給攔了下來,有人的心思全然不在飯菜上,平時活潑的妞妞也像感受到了不平靜,靜靜的扒拉著碗著的米飯,好奇的看著整桌心不在焉的“客人”。
清揚一直在埋頭扒飯,不夾菜,也不見她有太大的吞咽動作,隻見她猛的將飯往裏喉嚨裏塞,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夠堵得住雙眼的淚水,讓她們不再流下。
草草的結束晚飯,總司令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心裏話,吩咐丈夫林立波收拾碗筷,然後把清揚叫到了書房。
書房從名字上看到應該是藏書和讀書的地方,不過林家的書房卻是葉麗蓉的私人領地,不,踏進門口那一瞬間,清揚忽然想到,也許這並不是婆婆的私人領地,隻是從來沒有對自己開放過吧了,阿琛、公公、妞妞,他們都進來過,整個家唯一沒有進過的人就隻有她自己了,哪怕是平時打掃,婆婆也都會把書房鎖上,親自打掃,而無須自己動手。
也許在這個家我一直都還隻是扮演著一個外人的角色吧。
腳步滯停在門檻的上方,清揚的心裏忽然冒出一個這般悲涼的念頭,這種念頭,以前她是絕對不可能想得到的。
“媽,你找我?”清揚在糾結了老半天才惴惴不安的走進了書房,進去之後她也不敢亂掃,乖巧的走到葉麗蓉的麵前,低頭準備迎接暴風雪的洗禮。可是一向以冷暴力和強權苛政統治整個家的總司令這一次出奇的沒有開罵,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清揚,最近身體調理得怎麼樣了?”她問。
“謝謝媽,我,我很好。”清揚知道婆婆話裏的意思,吞吞吐吐的答道。
“嗯,單單是好還不行,一定要把身體調整到最好狀態才可以,懂了嗎?”婆婆又道。
清揚靜止了一小會,然後弱弱的說:“媽,我還不打算要第二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清揚的心一直懸著,不用猜,她都能夠預料得到接下來的狂風暴雨,然而她又再一次失算了,葉麗蓉並沒有發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