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前麵說過,就賭場借錢這個事,裏外不是人,不借,他幹爪,可憐不說,當場恨死你。借了,輸了,一屁股外債,人家心裏該尋思了,噢,你要不借錢,老子無債一身輕。
小鍾家裏本來就困難,突然欠了我一百萬,死的心都有了,鼓著眼睛坐了一天。
正好林安妮來找小鍾解釋誌強這個事,一看他臉色這麼差,問他怎麼了。
小鍾說輸透了,林安妮問怎麼搞得,小鍾總來總去一說,林安妮這才決定找我談談。
林安妮對我說,小鍾不可能還得上我的錢,他老家的土地也別惦記了,那是小鍾奶奶的棺材本。
我說那你什麼意思?
林安妮有個提議,我們四個再做一個千局,還上我這筆錢應該不成問題。
我有點猶豫,林安妮是聰明人,啥事都不忘了把我拖下水。
“蘇哥好像不太願意?”小鍾耿耿於懷的問道。
我的確不願意帶小鍾,這家夥太招搖,又沒有手藝,陌生人到相互信任是個很古老的話題,不能光憑嘴上仗義,就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兩句漂亮話上,但小鍾說完我就沉默了。
“你到底敢不敢啊!”林安妮說。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四個人入局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都在一個城市生活,萬一碰到熟人呢?而且你想搞個大局,一般人憑什麼和我們賭?”我說。
“做局的事咱們慢慢商量,如果我們四個合夥,出現任何意外狀況,小鍾能罩得住,至少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林安妮幽幽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小鍾道:“我蹲過班房,認識一個強悍的人物,他入獄前是個老大,洪國強和羅老大都做過他的跟班,現在雖然沒放出來,但是威望還在,真出事的話我就和他打個招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絕,仔細想想吃這碗飯本來就需要相互扶持,以後有什麼事別人才能關照。
“我可以同意。”我想了想說。
誌強聽到我的回答後吃驚的看了我一眼,就連林安妮也愣了片刻,過了一會才笑嗬嗬的說:“哈哈小鍾,還不謝謝蘇北,你別整天小打小鬧的,多和人家學習學習。”
“先別急著謝,我有個要求。”我看著林安妮說。
“說吧,隻要我能辦得到的。”林安妮說完曖昧的白了我一眼。
“很簡單,這個局能不能做,什麼時候收手,必須聽我的,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你們不答應的話就隻能算了。”我說。
“沒問題,你來當老大。”林安妮拍板答應了我的條件。
小鍾站起來敬了我一杯茶,然後我們就研究起怎麼搞下一個局,小鍾是不會出千的,但他可以負責事前和事後工作。
我們幾個中林安妮最慣常上場,但她精於硬牌,誌強呢最擅長的是發底牌。
其實玩什麼、怎麼出千、怎麼演戲,這些都可以因地製宜臨時抱佛腳,最關鍵的問題是出千對象。
馬總那樣的生豬,隻能說是可遇而不可求。一個女公務員,三個社會盲流,搜腸刮肚把身邊的人都從腦子過一遍,也沒能找出合適的出千對象。
聊了一下午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林安妮給我們做好飯,吃完飯小鍾就先回家睡覺去了。
林安妮在廚房拾掇碗,誌強悄悄問我:“你怎麼就答應了,這種事要做也是咱倆,犯不上跟外人合作。”
“如果我不答應,小鍾一定會記仇,別忘了他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了,賭徒的報複心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想過了,有小鍾這樣一個痞子罩著,我們以後出門也不用總擔心被人幹了。”我解釋說。
“行,那你決定吧,別讓人給耍了。”誌強往廚房努努嘴。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做局的事咱們說了算,誌強,我可不傻先跟他們搭上關係,明白我的意思吧。”
“哈哈我明白明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倆那個了。”誌強猥瑣的戳了戳兩根手指,他也看出來了我和林安妮上過床。
誌強走後林安妮走出廚房,我打量著她今天穿了件水洗白的牛仔褲,身材凸顯的非常曼妙,直發披肩看起來很飄逸。
“都走了?”林安妮把圍裙摘下來坐在我旁邊。
“哎,你和小鍾什麼關係,他的事這麼上心呢,不會是跟咱倆一樣吧?”我半開玩笑的問道。
“咱倆有關係嗎?”林安妮不屑的哼了一聲,平底鞋無聊的蹭著地板磚,眼神四下看著,說:“小鍾是我發小,上高中時為我打架失手把人弄殘了,對方家裏有關係,結果被勞改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