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清羅老大的動作，但出千的聲音實在太敏感了。”
強哥笑了笑，彎腰跟我要了根煙，又看著我說：“沒事的話，到我旗下的幾個場子轉轉，工資嘛，跟老虎他們一樣。”
“你是說幫你抓老千？”我驚訝的問。
“老虎他們盯不過來，每天累得要死，也不可能天天盯著閉路監控看每個賭客。”強哥說。
我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挺想去的，可我當時是有點小孩心態，覺得自己有幾十萬閑錢，光棍漢一條沒有任何生活壓力，犯不上端別人飯碗。
“幹兩個月，我慢慢找些人跟你，那個賭檔就是你的，剛才我和老虎也說這事，這麼多賭檔我沒精力管理，不如承包給你們，每年給我交三分之一的盈利就行，怎麼經營是你們的事。”強哥又說出一番讓我震驚的話。
“我不想做。”我本來應該感到榮幸，可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為什麼？”強哥有些驚訝的問。
“我怕自己做不來，而且……我確實沒想過搞這麼大的。”我誠實的說。
強哥耐人尋味的笑了笑，估計是覺得我太幼稚，我說我考慮考慮再答複你。
這時候一個短發女人從外麵開門進來，我猜到是強哥相好的，局促的站起來自我介紹說：“嫂子。”
女人嗯了一聲，就拎著菜進廚房。
強哥說：“劉琳，這是蘇北，光說話了，去倒茶。”
女人不太屌強哥，從冰箱裏給我們拿了兩罐可樂，自顧自的把電視打開，抱著肩膀在沙發上看。
我頭一回見她，心說這女的挺硬啊，看來不是奔著強哥的錢在一起的，隻有咱小老百姓談對象才有這種現象。
飯桌上，強哥還是很顧家的幫著盛飯端菜，我有些低級趣味的想，這個劉琳不簡單，有外人在場就不太給強哥麵子，強哥平時在家還不知道怎麼受氣吧，想到這些，我心態瞬間平和了，什麼老大老二，誰不是居家過日子。
我走的時候，劉琳把我送到門口招待道：“小蘇，有空常來家裏坐。”
我說：“有時間就過來，嫂子別送了。”
回去的路上我越尋思越不對味，後來我才呼啦想起劉琳這個名字，我在禾城新聞上看過，怪不得氣場那麼足，原來這不是個花瓶。
我開車去縣城找誌強玩，我們倆基本上是無話不說，他夠意思，我也講究，以至於我後來出局總想捎上誌強，他也沒少攛掇我。
慢慢的，我們的身影出現在縣城的各種局上，參賭的人員構成三教九流相當複雜，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偶爾動點小手腳。
我不止一次和大家探討過這個問題，出千不等於贏錢，根本原因是，一個老千在一個局上，最多出兩三把老千就到家了，可這一晚上你得玩上百把，你出千贏的那把，就在概率的海洋中逐漸稀釋沒了。
有朋友說，你一把就押十萬，贏了就走啊。不行啊，哥哥，你押十萬這把牌贏了，別人不會懷疑嗎。說心裏話，我和誌強是過牌癮去了，“老千”隻是自己麻醉自己賭癮的借口。
那天，我和誌強去按摩院那個賭窩推牌九，正好贏了萬把塊錢，請東家去外麵吃飯，喝酒時東家神神秘秘的問我：“老弟，市裏是不是有正規賭場，跟電影裏一樣的。”
我也是喝點酒，我說有，我去過一次，確實和電影裏一樣，百家樂、老虎機、輪盤都有。
我的確去過，我賭的第一把牌就是百家樂台的一把閑對，但那次是沾娜娜的光，裏麵是會員製，外人進不去。
喝完酒，我和誌強回家，倆人裏屋一個外屋一個，誌強來了句：“老蘇，我十來歲就在外麵賭，就是沒去過正規賭場，你說這是不是個遺憾？”
賭徒如狗，聞到骨頭味就不想再吃泔水了，我呢，也心動了，那種富麗堂皇，那種美女荷官，那種花花綠綠的籌碼，那種下注後瀟灑的動作，都在心底慢慢滋生。
第二天，我和誌強開車去市裏，每人拿出二十萬賭本直奔強哥旗下最大的榮華賭場。
誌強的意思是既然我和強哥熟，強哥是賭廳的“二老板”，想來我們進出應該不用過安檢，如果可行的話，就進去搞一次。
有朋友說，強哥知道你們是老千，還不會防備你們？肯定不會。為什麼？因為強哥是賭廳的“經理”或者叫“廳主”，賭場的老板是誰，恐怕連強哥都未必知道，因為本錢和後台太大，強哥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量。
我上門去問強哥，他隻是把我們當普通賭客過問了幾句，臨走的時候旁敲側擊了一句，“別玩得太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