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貴人還是冤家(2 / 2)

“是啊,走我爸的老路。”

“輸贏?”

“被胖子做局撅了。”

強哥嘬口煙,抬頭看看我,把煙掐在冷麵上。

老虎被我們的話震驚的合不攏嘴,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

“胖子和你做的事,都被老虎的閉路監控錄下來了,贏的不是賭場的錢,但是影響很差,你明白什麼意思吧?”強哥說。

當然明白,老虎都快把我手砍了。

但我不覺得強哥會把我怎樣,頂天砍我一隻手,說真的,我不覺得害怕,因為我爸的事,我還跟他記著,總有一天要讓他還。

“你知道胖子他們三個人的下場嗎?”

“老虎說了。”

“胖子手腳不幹淨,在我場子搞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一直在等機會逮這條大魚,沒想到還撈上來你們兩條小泥鰍。都像你們這麼做,還有人放心去賭場玩嗎。”

強哥又點了根煙,接著說:“我讓他們把所有錢退回來,胖子不答應,他那兩個同夥,以前是搞傳銷的,不服,剁手不交錢,那沒辦法,我就剁唄,可我拿著三隻斷手有什麼用,扔河裏喂魚了,你們的呢?”

強哥又看了我和娜娜一眼。

“蘇北,我以前跟你說過一段話,還記得嗎?你爸那時欠了一屁股債,沒辦法回頭了,想讓我幫幫他,我幫了,到頭來呢,他還不是賣命還債。”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天看到你,就像看見當初的你爸一樣,今天老虎不剁你的手,明天你這隻手不知道落到誰的手裏,我以前也賭,現在連撲克都懶得摸,說這些就是想給你提個醒,認賭服輸是什麼意思?人隻有認輸才能戒賭,你要知道,沒有人能一直贏。”

強哥轉頭看著老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老虎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笑道:“賭是染缸,一沾就髒,小時賭錢,大了賭家當。銀子白閃閃,屠刀亮晃晃,人到賭場易放膽,馬到懸崖難收韁。”

強哥點點頭,對另外幾個說:“以後這倆小孩兒不許進場賭錢。”

“憑什麼!”娜娜急了一聲。

“小姑娘,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忽悠老虎陪你耍,我手下的人,就不允許沾賭,你見過哪個販毒的會吸毒?”強哥打量了娜娜一番。

“強哥, 我真沒騙你們,我在夜總會……”

“滾蛋!”

我拉了娜娜一下,於是娜娜隻好忍著,我知道就算再怎麼說,他也不會同意了。

強哥不僅對我們發火,還罵起老虎:“手又癢癢了?不想在我手下混,你也卷鋪蓋卷滾蛋。”

老虎挺凶的一個人,對強哥服服帖帖的,甚至流露出一種懸崖勒馬的感激,如果強哥今天沒在場,我們計劃真的就成功了。

我和娜娜沉默好久之後,打了個招呼告辭。

“喂!”

多年以後的一個晚上,我莫名其妙的想到當初強哥說的這個字。

其實,那不是“喂”,而是“唉。”

聽錯了?也不算,娜娜聽到的同樣是“喂”,心氣不同,不願意相信那是個“唉”。

“喂,這個拿著,希望你永遠都別用到。”強哥莫名其妙的彈過來一個圓圓的東西。

滾到我腳下。

我撿起來發現是禾城地下賭場通行的籌碼,麵值一萬元,陳舊的暗紅色,斑駁的紋路間,好像幹涸的血。

這枚籌碼,是我老千生涯的開始,後來,也是結束。

“拿著吧,強哥平時當命來看待,圈裏人都認識,關鍵時候能就你一條小命。”

我“喔”了一聲,看來這個東西是強哥身份的象征,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

現在想想,強哥當時算是把我看透了,他清楚我不會收手,這就是個無底洞,進來了,很難出去。很多人說,那還能有戒毒難?我把話撂這,戒賭真就比戒毒難。

一路無話,回到出租房時,娜娜一摔門:“你就不該上樓,現在好了,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全泡湯了!”

是,本來已經和老虎達成合作,多好的機會,換成我也不舒服,我心說讓娜娜罵幾句算了。

可娜娜突然來了一句:“強哥的賭場不讓進又能怎樣,我也不是白混的,我們自己做局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