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那邊是大路。”渚西黨裏翁傑被步兵拿住,不得不到官來辯,乃具詞訴曰:訴狀人翁傑,係海陽八都人,訴為分豁事。身充黨裏,遵守明文,鄉戶各守法度,寂無反人容隱地方,鹹稱道不拾遺。今本月初七清晨,鱷渚路傍,遺有糕擔,絕無人蹤。鄭誠便認是伊兄故物,捏告爺台。大路往過來續,劇賊胡容肆惡?執存物,究遺屍,焉知別處謀死?青天電燭,苦情哀訴。

郭爺一見翁傑訴詞,遂大罵曰:“爾為渚西黨裏,倘有謀人賊情,地方即當救護迫趕。今乃袖手傍觀,玩法不理,又不告官星明。縱非知情,亦難容恕!”翁傑曰:“小人住居離渚三裏,即有謀害,路遠亦不聞聲。今早正欲來訴,已蒙爺台拘提。小人實不知情,望乞爺爺恩宥。”鄭誠曰:“謀兄賊人,實在渚西,隻是黨裏容隱,不肯吐出真情。”郭爺乃取夾棍,把翁傑夾起。翁傑哭曰:“小的地方本是無賊,安敢妄報有賊,害人性命?即殺死小的,亦隻枉屈。”郭爺曰:“爾兄往來常宿那裏?”鄭誠曰:“小的哥子,常宿秦嶺下蔡家酒店。此去隻隔十五裏田地。”郭爺即差尹祚,前去蔡家酒店,拿得蔡清來到。郭爺曰:“初六晚,甚麼人在你店中安歇?”蔡清曰:“一個是賣糕的鄭明,小的相熟。還有一個同夥,小的隻說是親眷,一夜同時飲酒,五更吃飯同行。後來小的不知去向。”郭爺曰:“謀殺鄭明必是此人!但不知他的姓名。”遂焚香往文公神前,行香再拜,禱述前情。須臾之間,隻見地下一匝塵灰飛起,郭爺曰:“賊人莫非陳起乎?”遂取簽決之,果為陳起。郭爺曰:“想必此賊在前途不遠。”即差尹祚、陸加,星忙前途拿來。兩人沿路追問,問到饒平鎮,隻見一人逞酒,戲舞槍棒,乃自誇曰:“我陳某今日在此顯個手段,明日要上大帽山去演武。”尹祚即向前扯住曰:“閣下莫非陳起乎?”起即答曰:“執事何為知小人名姓?”陸加曰:“郭老爺聞你英雄,請你講話。”遂綁縛了,解見郭爺。郭爺問曰:“你被主人趕逐無依,鄭明好意將飯供你,你倒不思報本,反謀害他命,拿去他銀子三兩,連累地方。”陳起初不肯認,郭爺即呼蔡清曰:“前夜宿你店中,是此人否?”蔡清曰:“正是此人。他先與他借盤纏,後不知如何?”郭爺曰:“逆賊好欺天地!這粉壁上詩,是你明明寫的,你還要強辦(辯)!”起見冤不能逃,隻得招認:“昨早不合行到鱷渚,將鄭明推落渚中,奪其碎銀三兩。情願償命。剩二兩七錢,悉還鄭誠。”郭爺以翁傑失於呈明,擬科不應。陳起謀財害命,問供填命。判曰:審得陳起,以宦室豪奴,不安為下之分,縱恣撒潑,忿主責打,背義出逃。此誠反主忘恩,罪已不赦矣!行路匍匐,遇鄭明賣糕,濟其饑而活其命,此尤當沒世圖報者。胡乃利其銀,而沉其屍於鱷渚,且自誇人不能知,公然題詩韓廟,豈知舉頭三尺神明。既不能掩蔡店之目,又自逞於鎮上之豪。合治重刑,以伸死恨。

劫盜

問石拿取劫賊

邵武客人龔一相,因大造黃冊年分,聞廣東潮州冊紙甚貴,遂往江西永豐七裏街,販得毛鞭黃冊紙二十擔,載舡竟往潮州去賣。一日,已到潮州,離城五裏,海灣處泊宿。時夜二鼓前後,並無舡伴。不想有潮州慣賊竹青看見,遂轉城中,糾得夥伴郎因、季正賢、梅廷春等,帶領凶黨二十餘人,明火執槍,走到舡中,將冊紙盡數劫去。明日侵晨,即上與海陽諸紙鋪,對銀去了。龔一相躲在舡舵底下,天明辭了舡家,入府做狀,竟到郭爺府中去告。

告狀:客人龔一相,係福建邵武人,告為打劫冊紙事。身販冊紙二十擔,囗爺台發賣。本月十七夜,天黑海灣泊宿。不料地方縱賊,時至半夜,盜賊三十餘人,蜂擁入舡,明火持槍,白白劫去冊紙一空。哭思財命相連,財去命絕。懇天究賊、究財,不致異身流落,萬代感自。上告。

郭爺看了狀詞,遂問客人曰:“爾這紙乃是無頭狀子,教我那裏代爾拿人?”龔一相曰:“小的揭債買得二十擔來爺台發賣,指望攢得分厘,歸家供養老小。誰知一旦被劫,小的無計活命了。”郭爺曰:“我與爾準下狀辭在此,爾權在店俟候。”郭爺即差四個捕盜,遍城去訪。訪至城南門外,隻見一人挑五六把冊紙在那裏賣。捕盜即連人帶得來見郭爺。郭爺問曰:“爾是那裏人氏,紙從何來?”其人曰:“小的海灣人氏,姓胡名桂。”郭爺曰:“叫那龔客人來看紙。”皂隸叫得龔客人到府,郭爺問曰:“此紙是你的不是?”一相曰:“此紙正是小人的,但是裁去了印記。”郭爺叫把胡桂夾起:“你怎麼劫了客人的紙,敢來城外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