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以識年庚,抱子而知氏體,執此便希白騙艾氏,且以奸稔挾製。若不辨其哭之真偽,則俊幾兩婿而艾無專夫矣。枷號三月,鎖解原籍。庶使棍徒,知此儆畏。
設計斷還二婦
壽寧縣五福街,有一村人家姓毛,亦有三百人煙。有毛榮、毛華兄弟二人,專一販鹽為生。一日出外販鹽,毛榮妻姚氏生一子五歲,毛華妻陳氏生一子半歲,正當八月天道,棉花正熟,適逢丈夫皆不在家,姆嬸二人乃各抱兒子,去到埂地收檢棉花。此埂乃是河邊,離家一裏路。陳氏將兒把衣服盛起,安在埂上,令姚氏之子看顧,姆嬸二人發狠檢花。隻見一隻小舡,蕩攏岸邊,有兩個客人上岸,問二婦借茶濕口。二婦對雲:“未曾帶來。”那客人即取自己所食燒餅付與姚氏之子。其子接過便吃,客人又取幾個付與二婦。說道:“我要去五福街屯鹽。”二婦聽得,低聲答曰:“我家丈夫正去販鹽,今夜必定回來,二位財主就在我家去歇便是。”二客曰:“既你家官人有鹽,我要得二三十兩,便在你家去買。”二婦隻說是真。又把一個燒餅與姚氏兒子,又把一個付與姚氏,說道:“餅在舟中,未曾多帶,此是爾府中來的,且是一分銀子止買得四片。”姚氏、陳氏隻說是實,姆嬸遂分開食之。一食入口,登時被暈倒在地上。二客拋了他兒子,各背一婦,放於舟中,順流而下,連夜撐到延平。客人略將些溪水灌入口中,二婦醒來,見是客人騙他在舡,二婦即時放死放生,客人狠將起來,用大挽手將婦恣打。二婦受刑不過,隻得隱忍屈從,被他奸宿。將至十日,已到福州,遂買衣服將二婦梳洗,扮作娼家,放在洪塘街上接客。二婦丈夫,彼日將暮歸來,經過埂上,隻見二子在那裏啼哭尋母。毛榮、毛華放下鹽擔,抱起兒子到家中,門已鎖上,未見妻在。及問鄰舍,俱言姆嬸兩個下午去地收棉,各抱兒子同去,至今未回。毛榮兄弟慌了,卻說他莫非是老虎咬去,又無血跡;若說是跌落河中,並無人見。天色又晚,兄弟哭回家中。天早又各處去尋討,寂無蹤跡。
毛榮兄弟,亦隻無奈,止請近寺和尚,做功課超度他罷。過了一年,姚克廉在書坊,販得書籍,往福州發賣。舡灣洪塘,上岸往娼家戲耍。行至一胡同,仔細一看,認得是姐姐、姆嬸兩個,即做在他家歇夜,並包兩個,房錢銀六錢一晚。誰知那客人是湖州東鄉人王際明、趙成讓,在此開娼。
姚克廉入在姐姐房內,先時作喧嘩唱曲行令、擲骰飲酒,待至更盡,忘八睡去,姚克廉哭曰:“姐姐怎麼遭此不幸,同嬸嬸在這裏做此勾當?”姚氏把先前事,備細對兄弟說了一遍。彼時,姆嬸一床,姚克廉獨睡一床。待至天明,克廉對姐姐曰:“爾切不可說破!我到福州就去告來,拿這王八。”三人約會已了,克廉起來梳洗,食早作別。回至船中,將舡直抵省城,將書發入鋪中已畢,即具狀到按察司周爺處投告:告狀人姚克廉,係壽寧縣五都一圖民,告為阱陷事。親姐幼適毛榮,姐嬸毛華,嫡親妯娌,冤因榮、華出外買鹽,姆嬸出地帶幼孩檢拾棉花,惡龜王際明、趙成讓私駕小舡泊岸,借茶為由將麻藥作餅,賺姐誤食,登時口不能言,強背入舡,打作娼婦,洪塘接客。身嫖方識奸情,良家白騙為娼。禁逼令喪節,活拆人夫婦,啄賤人妻孥。懇天斧劈梟,惟庶得室家完聚。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