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仙人嗎?”菀月情不自禁地問道。
皇上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可剛笑兩聲,便被急促的咳嗽而阻住,太監給他順氣順了好久才順回來。皇上身體一向不好,生病咳嗽更是家常便飯。
“這是宮裏新來的樂師顧君白。”緩回氣,皇上親自介紹道,“以後,他就是你的老師,教授你彈琴。”
聽了父皇的話,菀月本來亮晶晶的眼睛“唰”地一下更亮了!她目光炯炯地盯著顧君白,看著他長身玉立在自己麵前,許是他的樣貌生得太好,菀月對隻有一麵之緣的他產生了莫大的信任和好感。
元姑姑為三人斟滿茶,小心退出涼亭。太陽稍稍掩了光,躲在雲後麵,微風習習,花香撲鼻。菀月端起一杯茶,舉到顧君白跟前,聲音稚嫩甜美,“師父,喝茶!”
顧君白認真看了她一眼,接過茶一飲而盡。
菀月心中暗喜:拜師成功!
對於對古琴一竅不通的菀月來說,想要學好,就必須從最基本的理論開始,要會音律。而顧君白為了讓彈琴更能深入其髓,不僅時間挑好,地點也要挑好,這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隻不過,顧君白千算萬算應該也算不出人和會出現大問題,那就是他所定的學琴時間,菀月根本起不來床。
於是,第一天,她就華麗麗地放了顧君白的鴿子。
菀月從小就極其愛睡覺,皇上寵她,後宮妃嬪們也寵她,導致她越來越嬌氣,越來越懶。有一次,皇上宴請番邦使者,作為一國公主的菀月竟睡過頭,姍姍來遲。皇上勒令她每日早起,她竟哭著說自己有嗜睡症,讓大家皆束手無策。
“糟糕!”一睜眼瞧見日上三竿,菀月心一沉,急忙從床上下來,卻不料腳一崴摔倒在地。她的貼身婢女杏知拿了水盆進來,見菀月倒在地上哼哧,嚇得趕忙將她扶了起來。
“我是不是遲到了?”菀月哭喪著臉問杏知,心裏想著第一天就把這麼好的老師給得罪了。
杏知小心翼翼地回答:“公主您不是遲到,您是壓根就沒去上課。”
菀月隻覺五雷轟頂,頹然地倒在地上,絕望道:“師父肯定認為我太懶了,不想教我。”
杏知安慰道:“公主您言重了,敢問整個臨川國,哪個人不想當公主的老師啊!”
正說著話,寢宮的門突然打開,躺在地上唉聲歎氣的菀月,瞧見了一雙潔白無塵的鞋子停在自己眼前。
抬起頭,顧君白正俯看著她,眉目清冷,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菀月頭腦一片空白,杏知卻開口道:“顧大人怎能隨便擅闖公主的寢宮?”
顧君白沒有看杏知,隻是從腰間掏出一枚令牌,“早聞公主起不來床,為了起到隨時訓誡的作用,皇上特賜草民這枚令牌。”
杏知不吭聲了,這令牌在手,就如皇上本人,哪裏都能去。顧君白也不是朝臣,所以無人通報,這樣進來,倒也合情理。
“隻是不想……”顧君白的唇角噙了一絲嘲弄的笑意,“菀月公主,還真的有嗜睡症啊……”
菀月聽得滿臉通紅,要是擱別人,不管她有多大錯,她都能立馬跳起來反抗。可在顧君白麵前,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脾氣,更不敢反抗。
“我……”菀月剛想站起來小聲辯解幾句,可一動,剛崴傷的腳就一陣鑽心的痛,突然就委屈了,“我的腳崴傷了。”
杏知一聽,立馬慌得跑出去叫太醫了。顧君白認真地瞅了瞅她,蹲下身輕輕揉了揉菀月的腳,語氣終於又回暖了幾分,“是不是剛起身就下床了?”
菀月點點頭,痛得眼淚花就掛在腮上。
顧君白“撲哧”一笑,把她一把打橫抱回床上。菀月這才發現,看起來有些清瘦的顧君白,臂膀竟然如此有力。
顧君白用一種看起來很熟練的手法,揉搓了一下菀月的腳,菀月隻覺腳踝一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