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視野,慢慢地,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光禿禿的樹枝上,高高低低的溝壑上,都鋪上了一床厚厚的白白的絨被子,真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如此雪景,也隻有那些文人墨客去欣賞。官道上,鮮有行人,就是有幾個趕路的,也不得不冒雪前行。這裏前不著村,後不靠店,要想找個背風避雪的地方,那可是比登天還難。要是有錢人家還可以,穿的好,穿的暖,要是要飯的或者是那些貧民,遇到這樣的天氣,凍不死算是幸運的。
“葫蘆師兄,你天天說自己能掐會算,上知天文地理,下懂風水八卦,怎麼選這麼個日子,我說就在德州住下算了,你倒好,非要走,你看看,這漫天的大雪,我們又不知道前麵走多遠才會遇到打尖的地方,現在連個背風躲雪的屋子也找不到,不過師兄,這冬天打雷你沒聽說過吧,我怎麼感覺有點怪異。”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道家打扮的男子,身上落滿了雪花,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穿著的是道袍。冷風和雪花關灌進領口和袖口,把那說話的道士凍的瑟瑟發抖。
“這個是沒聽說過,不過在書上看到過,冬天打雷是不正常的,不知道會有什麼異象發生。再說天道無常,師兄我也不知道老天爺這個時候下雪啊,你看上午不是好好的天氣嗎,再說了,我們習武修道之人,這也算是修行吧。”回話的也是一身的道袍,邊說,也把單薄的棉道袍又裹緊了。
因為風太大,兩個人說話也困難,隻好默默的在雪地裏走著,在暴風雪中又走了一裏多路,那個師弟又拉了下師兄的道袍,說道:“師兄,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說這北方的鬼天氣,下雪還刮風,刮風還這麼大,以後再也不來北方了。”
“蒲扇師弟,一切皆有定數,要相信命運,老天爺讓我們遇上這樣的暴風雪也有他的道理,我們注意點,看看遇到可以背風的地方就躲躲,等風雪過去再走吧。”
這兩個冒雪趕路的道士,一個綽號葫蘆是大師兄,真正的俗家名字是張本山,因為背上老是背著個葫蘆,所以平時就叫他葫蘆師兄。
師弟綽號蒲扇,俗家名字沒有,是他們師傅撿來的孤兒,無冬曆夏腰裏就是別著把破蒲扇,所以就叫他蒲扇。別看是道士打扮,其實他們不是道士,無門無派,穿著道裝出來,也是為了在路上方便,現在兵荒馬亂,到處是軍閥混戰,穿著道服還可以避免被抓去當兵。至於他們是什麼門派,不是他們不想知道,而是他們的師傅暗影一直不告訴他們,徒弟們問急了,就敷衍他們說以後會告訴他們。
不過他們的所學除了武功一道,主要還是以道術為主,平日裏暗影也教他們什麼風水相術,孺子百家,兵法醫術,涉獵極為廣泛。
那個叫蒲扇的師弟不再說話,兩個人又頂風冒雪的往前走了二裏路,在離路邊十幾步的距離上,有小廟,雖然大雪已經把整個屋頂蓋成了白色,但是在這空蕩蕩的地方,還是顯得很突兀。
“師弟,你看那邊有個廟,我們去躲躲風雪。”說完不待那師弟回答,就急匆匆下了官道往那小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