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善心,不一定能辦好事。然而若是連這份善心都沒有,卻又過於無情。
所以加琳說不出話來。
塞多利昂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這份感情的沉重,絕非任何人可以用三言兩語就能道盡。
如今,見到愛人重生但卻成為了惡魔,這份痛苦也絕非他人三言兩語便能撫平。
「泉水、花、樹木也……什麼也沒變。可是,她卻變了。對吧,加琳?」
突然被叫到名字,加琳慌張地點了點頭。
「……啊、變了啊。」
「我啊,在這裡把她埋葬了後本想追隨她的,可是做不到……對,是做不到啊。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不是在神麵前顯示自己的情分。『即使做那種事她也不會高興之類的』,甚至連這種無聊的理由也不是。隻是單純地……覺得害怕而已。害怕死,所以才做不到。明明『愛得要死』這種話說過無數次,可我連追隨她這種事也做不到。」
塞多利昂坐在石上,然後搖頭說道。
「吶,加琳。」
「……什麼?」
「僅僅隻是在這裡的期間……我可以高興嗎?不管什麼姿態,可她確實還活著。即使變成那種惡魔……我也非常高興。但對這樣高興的自己不能原諒。不過,好高興……」
塞多利昂捂著臉。
「……我是個膽小鬼啊,真是膽小至極的人啊。」
加琳什麼也不能回答,隻是仰望著天空而已。
春天溫暖的天空,蔚藍的延伸著。那種清澈的藍,讓加琳感到自己的無力。
雖然想拉一把這個男人的手,可到底要怎麼做才好,加琳完全不明白。
『塞多利昂(布滿灰塵)』
加琳直到現在才真正體悟到,這個名字的背後意義有多沉重。
麵對覆蓋在塞多利昂心中的灰塵,加琳雖然有心撢去。然而無數的灰塵卻深深地堆疊著,讓加琳那小小的手如何也撢不開來。
...
...
與此同時,托裏斯汀王城中某條街道。
「老闆!巴卡斯的鄰居說他昨天並未回來,家裡東西也沒有動過的跡象!你那邊怎麼樣?」
納爾西斯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後頭跟著數名魔法衛士隊的隊員。
「不行,我這邊也沒線索。城內的酒館我都去過了,他們都說沒看到巴卡斯。」
夜未抹著汗說道。
「可惡!那巴卡斯到底去哪裡了!」
「說不定,巴卡斯隻是被哪家的大小姐叫去了也說不定,畢竟巴卡斯的個性……」
「不可能。」
納爾西斯當場否決這一可能性,同時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粗大的軍杖說道。
而在軍杖前端,有著一攤令人觸目心驚的血跡,可血跡分佈位置卻異常奇特。
「除非遇到意外情況,不然我們幾個絕對不會讓軍杖離身的!既然巴卡斯的軍杖在這邊,代表巴卡斯一定出了什麼事!」
夜未看著那根軍杖,突然伸手拿了過來。
「老闆?」
納爾西斯疑惑地喊了一聲,隨後便看到老闆手持軍杖,朝著自己刺了過來!
情急之下,納爾西斯不及多想,也抽出腰間軍杖擋下了這一擊。
「老闆你幹什──耶?」
還來不及質問夜未,納爾西斯便注意到自己拿出來招架的軍杖位置,正好與巴卡斯軍杖上的無血跡位置異常相識。
「這灘血雖然在前頭位置,但並非整個杖端染血。再加上血跡的奇特位置,代表對方雖然用魔杖擋下這一擊,但依然被巴卡斯的『鞭子』魔法打傷。」
夜未收回了巴卡斯的軍杖,比著中端跟握持處說道。
「這兩處並沒有血跡,代表巴卡斯並沒有『正麵』被這名對手傷到,甚至可說是略佔上風。但即使如此,巴卡斯仍然失蹤,這代表……巴卡斯很有可能是背後受創。」
「綁架巴卡斯的不隻一人!!」
醒悟到這點的納爾西斯大喊著,隨即吩咐著隊員們去查,昨天晚上有哪些魔法使是集體行動的。
「不隻如此。」
夜未比著血跡說道。
「巴卡斯是火係統魔法使,戰鬥方式是偏向魔法轟擊,而非是近身格鬥。但杖頭染血這件事,就代表對方曾經接近過巴卡斯。但是從軍杖上的血跡來看,戰鬥中巴卡斯是壓製著對手,從這方麵看──」
「巴卡斯必然認識對方,而且還是不會引起巴卡斯警覺的人!對方先是接近巴卡斯後才猛然發難,因此巴卡斯才會被迫近身戰鬥!所以可以排除是獨角獸隊的可能!」
納爾西斯頓然大悟。
「說到嫌疑犯的話,雖有交情卻也有綁架可能的人選,這邊倒是有一個呢,而且還是昨天才認識的人喔。」
「慢著,老闆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李.克斯特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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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烈風的騎士姬二,差點因為挖墳這段而流淚。
之後劇情可能會稍微嚴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