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的進球將比分改寫為111平,時間隻剩下五十秒,這場冠軍之爭,仍然是結果難測!
雲大附中把希望寄托在肖鐵和周山的身上。肖鐵接到球後麵對梁天劍的防守,心中生起“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他已經沒有餘力再進行突破,跳投又難以越過梁天劍的十指關,隻好將球傳出,另覓機會。
在華浦的嚴防死守下,雲大附中的這一球打得極為耐心,進攻時間眨眼便過去了二十秒,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設法將球交到了內線的周山手中。這是他們現在最有把握的一個攻擊點,楊繼禮身高體重都不如周山,一旦被周山接球,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
周山背靠楊繼禮,運球向籃下推進,兩步便到達了理想的出手位置——左側禁區腰位,在這個位置,他有把握的進攻選擇很多,可以向左轉身跳投,也可以向右轉身挑籃,周山選擇了向右轉身勾手投籃。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將球舉起時,左時惜突然從他身後的方向衝出來,將周山手中的球一把捅掉,楊繼禮見狀一個魚躍撲球,接近兩米的龐大身軀轟然倒地,上臂與地板的撞擊疼得他牙關緊咬,但還是及時將球攬入懷中!
華浦的兩名替補球員聯手破壞了雲大附中的這次進攻,使勝利的天平傾斜向華浦一方。
陸森從楊繼禮手中接過球時,時間已經剩下不到三十秒,他當機立斷,決定拖掉剩下的時間,打成最後一攻,不給雲大附中翻身的機會。
不過雲大附中顯然不想讓他得逞,沈磊磊和聶無涯對陸森死纏爛打,如果不是梁天劍的掩護,陸森可能連半場都過不了。
“不是說沒人防你嗎?你倒是攻來試試!”沈磊磊暴怒道。陸森先前的挑釁使他感覺受到了嚴重的侮辱,加上陸森的膝蓋小動作,讓沈磊磊忍無可忍。
可惡,防我防得這麼緊,這樣子別說進攻了,大概連剩下的時間都拖不完,我就會被斷球吧!陸森憂慮著,打出了擋拆戰術的手勢,想讓梁天劍上前再為自己做一次掩護。
他們包夾我,就一定有一個隊友無人防守了,是誰呢?陸森一邊移動,一邊觀察著。
“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陸森看來也慌了。”鄧水評論道。
“他應該是怕被那兩個人圍住,如果陷入了那樣的防守,說不定會變成爭球。現在他雖然在亂跑,但那兩個人也困不住他,隻要他不丟球,華浦就立於不敗之地了。”華檀英分析道。
“他應該傳球啊,10號那邊已經空了,傳過去就是無人防守的投籃機會!”鄧水指出。
“10號之前投丟過一個關鍵的三分球,陸森還敢讓他來投最後一球麼?”華檀英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這還有什麼不敢麼?”鄧水奇道。
“核心球員的心理跟普通球員是不一樣的,他們知道場上隻有自己的攻擊能力最為可靠,所以在關鍵時刻不願意把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握,比如我。”華檀英現身說法。
時間隻剩最後十秒。
陸森確實在猶豫,他注意到了苗順淵的機會,但正如華檀英所說,讓他把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握,實在是很艱難的選擇,尤其是苗順淵剛剛投丟過一記關鍵球。
“不要把責任都扛在自己肩上,記住我的話,讓隊友得到空位投籃的機會,與你自己在嚴防下出手是一樣的,都是你掌控命運的方式,有時候信任能帶來奇跡。”楊林下場之前特意說過的話浮現在陸森的腦海中。
林子,你早就預見到我會麵臨這樣艱難的抉擇了麼?陸森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將球交到左手,作勢要從左路突破。
“你休想!”沈磊磊冷哼一聲,向右橫跨一步,擋住陸森的去路。聶無涯也跟著調整自己的位置,向陸森的正麵移動。
陸森左臂一揮,籃球出人意料地從聶無涯的體側擊地,反彈向45度三分線外的苗順淵!
時間隻剩最後五秒。
苗順淵接球後愣了半秒,他沒想到陸森在這種關鍵時刻會給自己傳球,接下來的半秒,他感受到了籃球上傳來的滿滿的信任,像當初陸森執意邀請他加入校隊時一樣,看似隨意,卻寄托著全部的希望,讓人感到溫暖和喜悅。
“什麼也不要想,隻管瞄準,出手。”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這樣對他說。
苗順淵將球投了出去。就像他平時練習了無數次的動作一樣,自然而舒展,他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這球是否投進,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此時的賽場一樣寂靜——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盯著空中的籃球。
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的哨聲打破了這微妙的寧靜,下一刻,苗順淵就被瘋狂的隊友們撲倒在地上,壓了上去,一層、兩層、三層,他們無法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泄。看台上的喧嘩不重要了,因為失利而痛哭的對手不重要了,那座金燦燦的獎杯也不重要了,剩下的隻有發泄,將球隊成立以來積壓在心中的鬱悶、痛苦、不快,全部發泄出來,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已經得到了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