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來了?你有段時間沒來了吧?你的頭怎麼了?”見到陸森,中年美婦放下雜誌,起身請陸森落座。
中年美婦正是楊林的母親,陸森並不陌生,以前來楊林家時也經常與這位溫柔賢良的母親聊家常,他打心底羨慕楊林能有這麼一位母親。
隻是今天卻沒有心思與她閑聊,下星期就是與雲大附中的決賽,為了備戰這場比賽,華浦校隊在周末加練,誰知楊林卻不聲不響地缺席了訓練,這讓陸森擔心楊林是否是出了什麼狀況,訓練結束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楊林家中。
“上次打比賽時傷了點小傷。阿姨,不用客氣,我不坐了,楊林在家嗎?”陸森擺擺手,笑道。
“楊林……他在二樓呢,你稍等,我叫他下來。”楊母有些猶豫地說,陸森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有些紅腫地雙眼,似乎剛哭過不久。
“不用了,我來了。”楊林出現在樓梯上,他麵色陰沉,臉上掛著黑眼圈,形容有些憔悴。
“林子,你怎麼了?今天的訓練……”
陸森的話被楊林打斷,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森,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明天的訓練我可能也不能參加了,球隊就拜托你了。”
楊林不正常的表現使陸森疑心大起,聯想到楊母的神態,陸森斷定楊林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球隊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注意保重身體。”陸森裝作不在意地問道:“怎麼沒看到小鈴?”
楊父每天應酬繁多,不在家很正常,但是楊鈴周末應該是在家的,而且以往每次陸森來到楊家,楊鈴都像歡快的小鳥一樣,圍著他問這問那。
“小鈴她……她跟同學出去逛街了。”楊林的回答似乎在隱瞞什麼。
陸森皺了皺眉,剛想用別的問題試探,樓上突然傳來了砸門的聲音,隱約夾雜著楊鈴的哭喊聲。
楊林臉色劇變,語氣生硬地對陸森下了逐客令:“小森,你走吧,今天我不方便招待你。”
“小鈴怎麼了?”陸森追問道。
“走!”楊林指著門口,厲聲喝道。
“林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是拿我當兄弟的話,就讓我幫你一起分擔!”事到如今,陸森已經明白一定有大事發生,他就更不可能一走了之了。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楊林的傷感地說。
樓上,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響,楊鈴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哥,放我出去!”
“小鈴到底怎麼了?”陸森走上樓梯,仰視著楊林,質問道,“林子,你別忘了,小鈴不止是你妹妹,她也是我妹妹!”
楊林緊繃的表情頹喪下來,他歎了口氣,艱難地轉過身,走向樓上。
陸森緊跟在他身後,等待他開口。
“小鈴她……染上毒癮了。”楊林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道。
“什麼?!”陸森如同被石化,愣在當場。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天真活潑的楊鈴會與毒品扯上關係。
在黑色閃電這麼久,陸森見過太多染上毒癮的人,他們為了能吸上一口毒品,身體、親人、良心、尊嚴……什麼都可以出賣,整日沉浸在毒品營造出的幻覺之中,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黑色閃電的毒品生意是陸森力主做下去的,在雲海市,黑色閃電一家獨大,如果這生意黑色閃電不做,雲海市也不會有其他人敢做,所以要是追究起來,雲海市幾乎所有的癮君子都是受陸森所害。然而陸森並沒覺得良心有愧,在他看來,能接觸到毒品的那些人本就不是好鳥,染上毒癮也純屬活該。
可是今天,事情完全不同了。
楊林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陸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楊鈴。
她的麵貌變化不大,但卻瘦了不少,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印堂發黑,兩眼無神,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她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剛才也許就是這樣用腳踢門,才引起了陸森的注意。
“小鈴,你陸森哥來了。”楊林不忍看到妹妹現在的樣子,背過身說道。
楊鈴看到頭上纏著紗布的陸森出現在眼前,無神的雙眼中突然閃過關切的光芒,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繼而是傷心絕望的眼神,一行清淚流過她的麵頰。
“小鈴,你為什麼要碰那東西?”陸森痛惜地問道。
聽到陸森的聲音,楊鈴抽泣出聲,越哭越凶,轉眼間便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