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主任!”陸森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無法善了了,隻好一不做二不休,掀開幾張底牌,先過了這一關,“您還記得胡強和馮一冰的事情麼?前年,他們兩個在籃球館後麵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
譚主任當然記得,馮一冰就是他的外甥,胡強是胡副校長的侄子,這兩人在校內被人重傷致殘,令胡副校長勃然大怒,連續幾個月時間,全校的保安工作都抓得很緊,真有點風聲鶴唳的感覺。可惜警方最後也沒能抓到凶手,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正在譚主任對陸森提起這事情大惑不解時,陸森的下一句話讓他呆住了:“您不想變成跟他們兩個一樣吧?”
譚主任呆了片刻,剛想發作,突然想起他當初在胡馮二人被害的現場,看到凶手比劃的OK手勢,以及從辦公樓窗口看到的陸森的側臉,譚主任似乎明白了什麼,又驚又怒道:“那件事情是你指使的?”
陸森避而不答,笑道:“黑色閃電您知道吧?學生本事不濟,在那個組織裏隻混了個小頭目,像渾天龍、刀哥、東北雙煞這些人,我都能說上話。”
陸森說完,不再看譚主任鐵青的臉色,轉身便離開了辦公室。
陸森回到教室時,楊林仍然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陸森已經知道了他與慕容楓分手的事情,但對此卻無能為力,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感情糾紛,外人是難以插手的。
“教導主任這麼快就放你回來了?我聽說他找人談話最短也要一刻鍾的。”陸森剛落座,薇薇安便好奇地問道。
“如果他肯放過我,讓他訓一刻鍾我也不介意,但他是想把我從校隊開除。”陸森麵露不愉道。
“所以你跟他攤牌了?”薇薇安意味深長地問。
“你的漢語學得真快,連‘攤牌’這詞都會用了。”陸森奇道。
“跟你做同桌,如果不多學點,說不定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薇薇安狡黠地笑道,“教導主任找你就是因為考試不及格的事情麼?”
“還能是什麼?我就不明白了,考試成績跟打籃球有個雞毛撣子關係?憑什麼有課程不及格就不能進籃球隊?”陸森怒道。
“其實教導主任也不是特意針對你的,就算在美國也是這樣,NCAA你知道吧?參加NCAA的學校大多對隊員的學習成績也是有要求的。”薇薇安說道。
“我想去美國讀大學,打NCAA。”陸森拿起筆,在麵前的練習薄上寫下“NCAA”四個字母。
“憑你的條件,不會有哪支NCAA球隊給你籃球獎學金的。這就意味著你必須通過學習成績拿到offer,而且還要有能力支付學費。”薇薇安對這些倒是很清楚。
“學習成績嗎?我的英語還不錯,努力一下拿到offer應該不難,但是學費恐怕要傷腦筋了。”陸森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學費是小意思,隻要你肯答應我一件事,學費我幫你出,怎麼樣?”薇薇安理了理鬢角的發絲,用誘惑力十足的聲音問道。
“No,我寧可自己想辦法,也不要上你的賊船。”陸森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恐怕到時候由不得你不上。”薇薇安笑了,她的麵容本就很嫵媚動人,這一笑頓時如玫瑰花開,美不勝收,但陸森看了她的笑容卻覺得骨子裏發冷。
翌日,陸森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起床,在宿舍眾人的鼾聲中,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每天早晨與薛瑤一起晨練,起初讓他十分痛苦,畢竟早起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後來薛瑤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他也在薛瑤的一次次清晨突擊下習慣了早起,漸漸開始甘之如飴了。
薛瑤在宿舍樓的大門外靜靜佇立,清晨的風拂動著她的長發,發梢上綁著的一對銀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此時的她,與其說是一名高中生,不如說是一幅水彩畫,而且她是畫中的主角,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周圍的如茵碧草,豔麗海棠,都隻是她的陪襯。
“森哥哥,你今天沒遲到呢。”薛瑤似乎感覺到了陸森的靠近,她轉過身,輕輕揮手說道。
“你來得這麼早,就是存心想讓我遲到吧。”陸森手腕一扭,將手中的籃球挑起,飛快旋轉的籃球落在他的食指指尖,兀自旋轉不停。
薛瑤出手如電,快到讓人反應不及,一把將籃球搶了過來,令人驚歎的是,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籃球到了她的手指上,仍在快速旋轉著。
“今天我們用不著它。”薛瑤走了幾步,找到陸森的宿舍窗口,在陸森困惑的目光中,拉開窗,將籃球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