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輞川派的俠客,輞川派的俠客!”有人激動地站了起來,眼中滿是歆羨。
\t王哥眯縫著眼睛,望著呂大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立時醒悟道:“劉三,徐四哥,快起來,隨呂大俠一同去法門鎮!”
\t劉三尚在睡夢中,突然聽到王哥的提醒,一骨碌爬了起來,緊張道:“誰,怎麼啦!”
\t“劉三兄弟,走了!”徐四哥反應迅速,不等王哥再開口,立即拉起劉三的手臂,搶先走入街道。
\t三人行進了一段路程,發覺腿腳並沒有想象中的酸麻,於是各自緊了緊行李,開始小跑著衝入法門鎮。
\t“哇,果然場麵不小,哈哈,咱哥仨沒白忙活!”
\t進入扶風縣法門鎮後,劉三第一個傻了眼,在他的眼底一條火紅的氈毯從小鎮入口處,一路向前延伸,估計應該是直接通向法門寺中,舉辦悔過儀式的高台。
\t在紅毯兩側,更是布置精當。平視處,每隔三五步便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滿滿當當堆放著無數吃食和美酒,並且在吃食和美酒之前豎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清楚寫著“真誠悔過,隨意吃喝”;稍仰頭,樓台高樹,但凡能被望見的地方,無不張貼著白色的鬥方,鬥方之上是一個個碩大的“悔”字;再環視,不是搭掛的紅綢,便是交結的紅色綢球··· ···
\t劉三興高采烈,看清了木板上的字跡後,伸手抓了幾個肉包子,邊往自己嘴裏塞,邊含糊不清道:“王哥,徐四哥,吃,吃,嘿嘿。”
\t徐四瞥了他一眼,搖晃著大腦袋說道:“別著急著吃,趕緊去法門寺占地方啊!”
\t聽到二人的對話,王哥的視線從高處張貼的“悔”字上,挪了過來,他也像劉三一樣抓了一把吃食,隨後笑著說道:“這回八成是真的了,長安城可算熬到頭啦,哈哈。”
\t在王哥的笑聲中,三人一路小跑,功夫不大,已經來到法門寺山門處。望著山道兩旁相對站立的上身赤裸,腰間掛著軍刀的兵士,劉三心中直打鼓。
\t“王哥,徐四哥,咱,咱進不?”
\t“進,為什麼不進,呂大俠都走進去了,咱怕個啥!”徐四哥搶著回答一句,大腦袋一晃,帶頭邁出第一步。王哥輕輕在劉三後背拍了拍,也跟著邁開步子,劉三臉上掛不住,隻好硬著頭皮跟在兩人身後。
\t三人拾階而上,沒過多久,便繞過山門來到前殿跟前。劉三無意間瞧見,前殿台階上站著幾十個,舉著鋼刀的赤膊漢子,又是一陣懼怕。
\t“王哥,王哥,你發現沒,寺裏好像都瞧不見和尚,咱們要不··· ···”劉三的聲音小到隻有他們三人聽到。
\t王哥聽罷,尷尬笑笑,拉過劉三的手臂,悄聲說道:“別多想,這一定是事前有安排,僧人們應該都在後院呢。”
\t“奧,原來是這樣啊。”劉三多少踏實一些。
\t這時,徐四哥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連年戰亂,又災荒不斷,僧人們估計也是跑的跑,散的散,若是寺裏沒一個僧人,也不算什麼稀奇。”
\t“也是啊,哎··· ···”
\t三人同時歎息一聲,並肩走上通往前殿的台階。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在前殿中燒過幾炷香,陸續跨過及膝的門檻,走了出來。
\t“台,台子!”劉三第一眼便望見搭在佛塔前的高台,激動地竟有點結巴。王哥和徐四哥對視一眼,各自也朝著佛塔方向看去。
\t隻見緊鄰著通天的佛塔,有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這高台目測應該有兩人的高度,四圍用紅色的綢布仔細包裹,台麵上鋪著一張腥紅的氈毯,擺著幾張桌椅,幾副茶具。而在高台左前方,一座土壘上,插著一根粗壯的旗杆,旗杆之上一麵純白色的大旗迎風飄搖,旗麵行“悔過儀式”四個烏黑的大字清晰可見。
\t與曠遠寧謐的佛塔相比,這高台和旗杆均顯得格外突兀,然而但就“悔過儀式”的布置來看,倒也可以出看出幕後之人是用了心的。
\t高台之上,幾十名兵士模樣的人物,上身赤裸,手持軍刀,分立在高台四麵。
\t沒過多久,呂大省等人款款登上高台,隨後在幾張靠椅中次第落座,似乎在低聲談論著什麼。
\t劉三、王哥、徐四哥三人遠遠望見呂大省出現,立即仰起頭,不住打量。不知過了多久,徐四哥找到一處舒適的地方,三人這才緩緩坐下。隨後王哥摸了摸衣袖,發現還有幾塊點心,三人便分食起來。
\t半個時辰後,佛塔前後,人潮湧動,所有能站人或不能站人的地方,都被前來看熱鬧的人們一一站滿,大家夥仰著脖子,爭著觀瞧大省的風采,時不時就有人大聲誇讚幾句,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人在心中暗罵:“這個該死的鎮西將軍,都到什麼時候了,還不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