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除了穿過桃林的風聲,屋中再無別的聲響,大省和餘飛鷹各自垂手而立,沉默了許久。
\t門口光線一暗,兩名弟子提著一個食盒,托著兩碗麵條走了進來。二人也不多話,身手利索地將吃食擺在一張臨窗的木桌上,這才恭恭敬敬道:“呂盟主,大當家的請用飯,這是二當家的親手做的麵條。”
\t聽到弟子的話,餘飛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移步來到桌邊,驚詫道:“什麼?師妹做的?麵條?”
\t大省被他的話語吸引,隨口問道:“怎麼,鳳兒平時不做麵條的嗎?”
\t“何止是麵條,根本就··· ···哎,不說了,呂盟主,你趁熱吃幾口,順便嚐嚐我傻師妹的手藝吧,嘿嘿”餘飛鷹說著話,用筷子在其中一碗攪了幾攪,看到麵條差不多都熟了,終於放下心來,撩開衣襟坐入椅中,隨即暗暗瞟了大省一眼,嘿嘿直笑。
\t身旁的柳兒四目緊閉,大省哪有心思吃東西,又不好意思一口回絕,隻好找借口道:“許是昨夜飲酒過多,此刻胃部仍不太舒服,怕是··· ···”
\t不知何時,古飛鳳已經來到屋中,看到大省守在柳兒身邊,絲毫沒有靠近麵條的意思,憋著一口氣說道:“怕是什麼,柳兒姐姐有我照顧,你放心吃麵好了,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t話音尚未落盡,古飛鳳已經開始招呼兩名弟子抬起柳兒躺臥的木椅,作勢就要移往別處,大省眉頭微蹙,想要上前幫忙,餘飛鷹眼明手快,立即挺身而立,三兩步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拉住他伸到一半的臂膀,笑嗬嗬道:“呂盟主,事情交給我師妹,你隻管放心,來,咱們吃麵,吃麵,嗬嗬。”
\t餘飛鷹如此熱情,讓大省十分為難,他目送著柳兒離屋遠去,這才結結巴巴道:“可是,我,好吧。”
\t兩人就著幾碟熟肉,吃起了麵條,餘飛鷹愈吃麵容愈發古怪,大省卻大吃大咽,隻求快些吃完,好早點回到柳兒身邊。就這麼吃著,大省突然眉頭一皺,吐出舌頭道:“辣,辣死了!”餘飛鷹定睛觀瞧,原來大省的麵條中藏著幾隻紅彤彤的幹辣椒,被他一不留神一口咬碎,瞬間辣到口鼻冒火。餘飛鷹一麵遞給大省一杯清水,一麵揶揄道:“辣不辣,嘿嘿,我那傻師妹的一顆心,此時恐怕也是這個樣子。”
\t就在這個當口,聞墨麟忽然含含糊糊說了一句:“火,火焰,水,水··· ···”大省兩人聽到他的聲音,同時一激靈,各自放下手中碗筷快,奔至臥榻近前。
\t“水,水,火,火,大火··· ···”
\t聞墨麟麵如赤鐵,口中囈語不斷,大省在他臉上端詳了幾眼,嚐試著舀起幾勺清水,灌入他的口中。清水稍稍滑過喉結,聞墨麟眉梢便輕微動了幾動。餘飛鷹見此,強壓興奮道:“灌水,多灌他些清水!”大省聽他如此說,略略想了想,順手又灌下去半碗清水。
\t不待後半碗清水咽下,聞墨麟陡然出手推開湯勺,側過身在床邊嘔吐起來。不知是不是和桃枝汁水有關,從他腹中嘔出皆是黃綠色濁物,其味道雖不嗆人,卻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t“聞門主,聞門主,您好些了嗎?”大省一邊輕撫著聞墨麟的後背,一邊輕聲問道。聞墨麟期初並不答話,漸漸似有若無地答上幾句。又過得片刻,聞墨麟翻轉身子重新躺好,臉上的氣色也和緩了許多,隻是不知為何,雙眼仍舊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