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師弟,快坐下,師兄還沒聽夠熱鬧呢,你就把氛圍搞僵了,讓我老頭子怎麼說你呢,哈哈”看到大省站在當中,還想說什麼,白從楓趕忙插了一嘴。車放見狀再次哈哈大笑,隨手端起茶碗潤了潤喉嚨。看到大省已經重新坐回座位,白從楓在茶碗上吹了吹,忽然問道:“師弟,隨晚那娃娃打算弄個什麼“黃金宴”除掉傅宗龍的獨子,這事你聽說了嗎?”
\t大省想了想,如實說道:“原本也是隨晚臨時起意,打算多少解解上次傅家綁架古飛鳳的鬱悶,後來他彙報後,我們都覺得是個好機會,能把傅宗龍那老小子一鍋燴就更好。私底下也幫他遮掩了一些事情,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t“糊塗!你以為憑借這些小伎倆就能一鍋端?!”耐著性子聽大省說完原委,白從楓忽然雙手顫抖,圓睜著雙目斥責了一句。大省有些不知所措,嘴巴動了動,始終沒有說出什麼,一雙眼睛很自然的落在車放身上,卻發現車放的表情同樣嚴厲。
\t就這麼沉默了片刻,車放第一個打破僵局,若有所思道:“其實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讓傅宗龍那老小子嚐嚐苦頭,大家又能全身而退??? ???”
\t這句話一出口,大省和白從楓眼前都是一亮,同時放下茶碗,認真聆聽起來。車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開口道:“不如改“殺”為“綁”,咱們再在中間做些文章,這不是更好嗎?”
\t“嗯,嗯,對,改“殺”為“綁”!”呂白二人同時連連點頭,心中的憂慮各自卸去大半。車放看到兩人臉色現出喜色,忍不住縱聲大笑一陣,某了,想了想,壓低聲音道:“闖王就要起事了,呂家兄弟有沒有想過帶著順義盟的兄弟在陝西境內搞出一些大動靜,聲援下他老人家。”
\t聽到此話,大省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兩隻手相互搓了搓,坦誠答道:“哎,恐怕時機還不到,盟中的元氣尚未恢複??? ???”頓了頓,補充道:“先處理完眼前的事情,我找大夥商議一下,看看大家的意思再定吧,哎??? ???”
\t車放對大省知根知底,因此並沒有勉強對方的意思,隻是伸出大手在大省肩頭捏了捏,縱聲大笑起來。
\t三日後,長安臨鳳樓,相鄰幾條巷子靜街以後,官兵開始四散開來,按預先安排迅速占據了交通要道。臨鳳樓內,夥計們使出渾身力氣幫著準備各種材料,大廚白隨晚卻不緊不慢地從後院拋出一壇老酒,掀開封泥美滋滋地聞了聞,一張黑紫的臉上盡是陶醉的神情。離他不遠,掌櫃的破天荒扯著一塊嶄新的毛巾,時不時地探出腦袋偷眼觀瞧半天。當他看到白隨晚此刻仍然慢慢悠悠,額頭上陡然淌出大顆汗珠,下意識地拿起手中毛巾就要擦拭,忽然想到了什麼,趕忙收好毛巾,有衣袖揩了揩。
\t半個時辰後,靜街銅鑼的聲響越來越大。掌櫃的從一處廢棄的臨街窗戶遠遠眺望,隱約看到幾匹高頭大馬簇擁下,一乘六人抬的寬大官轎漸行漸近。見到如此排場,掌櫃一顆心緊緊按捺的心,開始隨著銅鑼的敲擊瘋狂跳動起來。
\t又過了片刻,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吆喝:“臨鳳樓一幹人等恭迎傅侍郎囉!”掌櫃的一驚,趕忙重新填充好窗洞,連滾帶爬走下樓來,也不管傅相公是否在門外,帶頭跪倒在地,同時將頭深深埋在雙臂間。耳畔傳過馬匹嘶鳴之後,掌櫃的恍惚聽到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正打算偷眼瞻仰傅相公的風采,猛然感到左肩一痛,就有人嗬斥道:“滾開!”掌櫃的頭皮發麻,竟然不知如何“滾開”。
\t就在此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侍郎這邊請。”隨即傳來一聲冷哼,再細聽時,就是眾人上樓的聲音。掌櫃的將身子壓的更低,靜靜等了一陣,再聽時除了馬匹時不時噴幾下響鼻,再無別人走動的聲響,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發現身邊除了幾個值守的兵士,早已沒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