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說完，十分厭惡地掃了一眼葉旗，以飛快地速度將翡翠貔貅揣入懷中，繼續說道：“來之前呢，傅大人也是多次叮囑，就怕柳穀主受了一點挫折就打起退堂鼓???果然，真被大人言重了???”
\t不等姚欽囉嗦完，月底鷂插嘴道：“我倒是有個法子，至少可以扳回一局”
\t這句話一說出口，其餘三人同時看向他，柳霸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開口道：“去辦。”
\t玄天觀，離長安三裏，供奉的是道教祖師呂純陽，據傳洪武年間曾有人親眼看見一名白衣劍俠從此處走出，在長安城中懲惡揚善，施藥救人。不管這條傳言是真是假，遠在周真人掌門以先，玄天觀早已成為道家北派的聖地。幾百年來香火旺盛，前來觀瞻的人流始終絡繹不絕，特別是自從李自成從陝北起兵開始，道觀中常常被擁堵的水泄不通。
\t周真人四歲被師傅領進玄天觀，到現在已經八十五度寒暑，縱是閱曆甚為豐富，也未曾見識過眼前的景象。每當一個人入定的時候，他總是在思考，這麼多人在戰亂中湧入玄天觀求問呂祖，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也許是人生已進遲暮的緣故，在思考的同時，他常常會記起幼年時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師傅曾半打趣半認真地說道那句“呂祖的精魂就在終南山，要是留心總能找到的”，最近總是在他耳畔回響。
\t就在五天前的三更時分，周真人終於無法壓製內心的衝動，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孤身一人走入終南山中。
\t安排弟子們出觀找尋的同時，趙清嵐第一時間向大省通報了這一突發狀況。待到兩人在趙家的一處宅院碰麵時，玄天觀弟子和趙家眾人已經將終南山搜尋了大半。望著一臉頹喪的趙清嵐，大省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有時候沒消息，也許是最好的消息。”
\t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弟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師，師傅，找，找到了???”
\t“什麼！”
\t眾人不敢耽擱，趕忙奔了出去，就見周真人奄奄一息地爬在一名弟子的後背，插在身上的九支羽箭讓人不寒而栗。不等大省吩咐，柳兒已經排開眾人走上前檢查起了傷口，然而她的臉始終沒有露出一絲讓人安心的神情。直到拿掉羽箭，敷好傷口後，趙清嵐等弟子撲到床邊時，柳兒才從人群中走出，悄悄拉了拉大省的衣襟，低聲說道：“箭上有劇毒，時間又拖得太長，周真人剩下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t雖然心中早有不祥的預感，但是親耳聽到，大省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極力把頭側向一邊，克製了情緒，才開口問道：“多久？”
\t“最多一個時辰???”
\t柳兒話音還沒落盡，就聽趙清嵐顫聲說道：“呂大哥，師傅叫你???”
\t見大省半跪在床前，周真人微弱的聲音說道：“叫，叫眾人出去吧”
\t雖然聲音很小，大家幾乎同時聽在耳中，於是紛紛退了出去。聽到關門的聲音，周真人眼中忽然現出光華，緩緩說道：“我最心愛的弟子劉清罡死的不明不白，老朽，老朽遺憾呐???”
\t周真人臨終前仍對此時難以釋懷，大省心中也不是滋味，略略想了想，正色說道：“真人，有些話缺少一些當事之人，說起來也不一定令人全信。您就當我講給您一件軼事吧??? ???”
\t於是大省在周真人臥榻前講了一件發生在長安城中的不大不小的舊事。
\t長安城東西街上有一家千鶴樓，樓中有一個打雜的夥計叫門墩，這門墩自幼無父無母缺少管教，除了嫖賭基本染上了所有混混該有的壞毛病。
\t這門墩雖然遊手好閑，模樣倒還算俊俏，時間不長就和千鶴樓幕後老板王員外的外室四奶奶勾搭上了。兩人廝混日久，自認而然地打起了私奔的主意，計議一番，還是四奶奶主動提出“要私奔得先壞了王員外的性命”。於是兩人一麵鬼混，一麵等待著合適的機會，終於在一次溫存過後，四奶奶無意間得知王員外將於某日某時在千鶴樓設宴選劍客。兩人決定認真把握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打算在酒中下毒，結果了礙事的王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