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婆婆???”
\t大省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安靜地等在原地。
\t“他呢？怎麼不親自來！”
\t“這個???”
\t龍膽婆婆帶著哭聲，惡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大省答不上來，硬著頭皮支支吾吾。龍膽婆婆卻沒有進一步逼問他，自顧自又哭了一會兒，雙眼通紅，臉色蒼白。
\t不知過了多久，龍膽婆婆語氣終於有些緩和，試探地問道：“他，他不親自來，是來不了了嗎？”
\t大省點點頭，龍膽婆婆布滿血絲的雙眼頓時瞪地溜圓，緊張地問道：“他，他死了嗎？”
\t說罷，龍膽婆婆怔怔地望著大省，淚水再次在眼底打轉。
\t“沒有，他老人家還好，隻是來不了”
\t似乎有一個巨石被重重放下，龍膽婆婆長籲一口氣，幽幽問道：“他在哪裏？”
\t“晚輩最後見到他老人家的時候，在化身穀中”
\t“化身穀中???”
\t哀怨的眼神，篩糠一般的身子，這就是此刻龍膽婆婆。大省回想著空寂和道一講給他的舊事，心中對麵前的老婆婆生出無限同情。隻見龍膽婆婆，眼珠一轉，臉上現出少女般的詭黠，急切地問道：“他來不了，是他妻子不允許嗎？”
\t“他老人家沒有妻室???”
\t大省下了決心，打算善意的欺瞞幾句，隨口說道：“隻是行走不方便”
\t“他怎麼了？遭報應了嗎？！???哈哈”
\t龍膽婆婆狀若瘋癲地大聲狂笑，轉瞬又嚶嚶哭了起來。大省手托錦盒，靜靜地站在一旁任憑老人盡情宣泄。
\t天色微明時刻，大省感到手上一鬆，原來龍膽婆婆已經拿走了錦盒，摸索幾下就打了開來。
\t錦盒中別無它物，方方正正折著一張紙片，龍膽婆婆展開，寫有四行小字：
\t孤榻夜夜驚夢醒，當年芍藥花前女。
\t若得二度踏雪月，拋卻屠刀攜卿行。
\t第二行字還沒讀完，龍膽婆婆的淚水已經打濕紙片，有三兩個字漸漸被淚水化開。等到龍膽婆婆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大省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錦盒之中的東西大約在當年救我的時候用掉了???”
\t聞聽此話，龍膽婆婆突然瞟了他一眼，厲聲說道：“救你？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t“他是我的師???”大省突然記起空寂師傅的叮囑，神情堅定地說道：“他是我的世上最值得尊重的人！”
\t眼睛眨了眨，龍膽婆婆嘴角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地笑意，板著臉說道：“從今以後，不要再在任何場合提到這個人了，明白嗎？！”
\t“明白了，婆婆”
\t看到大省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龍膽婆婆放回紙片，蓋上蓋子，又把錦盒重新包好，才收了起來。
\t“走吧，天都要亮了???”
\t說罷，龍膽婆婆轉身就走，拐杖點在地上不時傳來清脆地撞擊聲，大省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與此同時，他也回憶起了與空寂師傅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時日不長，但是那種愛惜、抬舉、期許，至今都令他難以忘懷。
\t回到住處的時候，沐風還在呼呼大睡，大省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