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飛搖頭,堆起從容的笑:“豈敢?”
那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把北岸的天都掀翻了,還有什麼不敢?”
“我沈雁飛何德何能?這一切難道不是拜您所賜!是您的人做下的事,棚屋裏的少年都知道。”
“如此看來,雁飛,我終是等不到英雄回頭之日了……今日我欲令你收手,也是辦不到的了!”年輕人轉過身來,已將左手扣於劍柄。
謝君和一下子驚得僵了動作。
對麵那雙含笑迷醉的眼睛肆意地凜冽著,滲著陰冷的光,江湖再也沒有如此漂亮的劍客,除了已死的木葉。謝君和跟了他十二年,信了他十二年,即便再幽暗的光線也不可能認錯他和他手中即將出鞘的劍。
“當然。”沈雁飛整個人都陰沉下來,“你知我為何而來。你也知道當年的沈雁飛自離南岸一日便已死去!我曾說過,你終有一日會後悔。”
年輕人仍是笑,卻已橫劍在身前。“當年我若知個中緣由,便是窮盡逐羽劍派之力,也要阻你往齊家。”劍光映出他略顯蒼白清瘦的麵目。楚濤,是了。盡管無法理解楚濤怎麼會到了這裏,但是還有誰會與他一起來阻止沈雁飛呢?
“楚掌門終於也有後悔的一天嗎?嗬,我早已告訴過你,我雖仍敬你,但是,那麼多年的血與恨,終是要等到我要回這些代價的時候!”銀葉槍在他手中微微一動。
“君和,還等什麼?”楚濤厲聲令道。憑他百步聞弦的聽覺,自然早應聽出了動靜。
謝君和早已躍起,劍指沈雁飛的後背。
隻是鋒芒之下,沈雁飛絲毫不為所動。“數年前我就知道,與楚掌門兵戈相見不過遲早。今日既然如此,沈某不遑多讓!”微風拂過銀葉槍的槍尖,發出錚錚的哀鳴。
楚濤卻沒有立即動手。
沈雁飛似已勘破,微笑道:“且不說楚掌門沒有殺我的底氣,我若是死了,會有什麼後果,楚掌門也應是清楚。”
楚濤斬釘截鐵道:“我更知道,你若是活著,天下不寧!”
沈雁飛卻越發囂張起來,嗬嗬地回應:“楚掌門,時至今日我仍是敬你三分。但,今日隻怕你確實不能殺我。與之相比更有意義的,不如再往北走三裏地。那裏有間破廟,我給你備了見麵禮。若是去晚了會發生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楚濤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可他偏偏沒有出招。
謝君和已一劍招呼上去。“誰與你這樣的人做交易?看我不劈了你!”但是銀葉槍轉瞬就已狠狠壓製了殘劍的劍芒。
“楚掌門,招來白衣聖使就沒有交易可做了!”沈雁飛厲聲道。
“楚濤,你與這種家夥做交易?能有什麼交易?”謝君和見他居然不動,簡直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