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 宋氏鉤沉(四)(2 / 2)

唐耀再不能冷靜,近前一步道:“不可能,鐵塵訣,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傻子一把火燒了它!段霆遠私藏了十多年也沒敢這麼做……你一定把它藏起來了!”

詩雨更退出幾步,毅然決然道:“你聽著,我不是什麼宋家的遺孤!我姓段——我是段霆遠的女兒!若我死則無鐵塵訣,死又何懼!段家沒有冷血之人,各位且看,段詩雨的血究竟是冷是熱!”

唐耀不顧一切地上前奪刀——他是不能讓段詩雨死的。猙獰的麵目若獵豹般撲過來。

無妨,什麼都快不過脖間凜冽的寒意,一切都即將結束了。

“當”地一聲,詩雨隻覺手腕火辣一痛,那匕首便已脫手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一片青藍猛地將她裹挾。她已看不清那獵豹似的唐耀去了哪裏,更看不見那些清寒的刀劍之光。一片混沌中,唯覺自己飄忽而失了自主。

飛旋之中,她看到黎照臨俊逸的眉目正溫存地透著關切與憐惜。利刃破空一閃,竟在他背後。“小心!”她恐懼道。他的身子一顫,終是護她於懷,無半分動搖。

頃刻間劍光交織成密集的網,橫亙於他的身後。她聽到了謝君和狂野的呼喝,亦聽到各方劍客武師揮刀擦過空氣的錚鳴。嘈雜的戰歌已將一切的危險吞沒,似乎將她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緋紅的雲霞飛揚在她的雙頰。垂瞼,若嬌羞的花。

二人便跌跌撞撞地落於廢墟外。黎照臨踉蹌出了數步才倚著院牆下的回廊站定。後背的肩胛,水藍色的衣袂已被血暈染得斑駁。

“你受傷了?”詩雨心中一顫。

黎照臨輕輕搖頭,以帕按住她脖頸上的傷口,正色道:“漂亮的姑娘一旦做傻事,會讓人心疼。這可比皮肉之傷疼多了。”

她更加羞怯地避開了他目光裏的灼熱。

他的食指撥過她尖削玲瓏的下頜,笑出蹁躚的瀟灑:“沒事了,詩雨,別放棄自己。你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放棄你。”

詩雨抬眼四顧:天越門的人與白衣聖使們竟如蝗蟲般從廢墟裏湧出,各派的武師一擁而上,刀劍爭鳴,短兵相接。

唐耀的周身倏地燃起了滾滾氣浪,將近身的諸人彈射開去。鳳儀退晚一步,唐耀的暗鏢便嗖嗖擦過她的肩膀,鳳儀慌忙躲閃。

程雲鶴見勢危急,果斷一招離塵劍法,若青雲直上,阻於二人之間:“少夫人快走!”冷鳳儀剛剛退到安全地帶,就聽砰地,程雲鶴的長劍一陣震顫,碎若齏粉。失了武器,唯有以身軀相阻。秦石趕緊出刀,問天刀飛擲而出劃過長空,刀卻頂著氣流刷地彈射出去,重重地插在石板與石板的裂隙間。沈雁飛與齊恒更是接連被卷入其間。

眼看危局,倏忽間琴聲飛揚,琴音的磅礴之勢竟蓋過了刀劍的熱切。是楚濤與冷鳳儀雙琴合奏的長河吟曲。琴弦之下,氣浪噴薄,一時間若熔岩奔突般滾滾,將唐耀及一幹白衣聖使的步調徹底攪亂!